吱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只能用笑容缓解尴尬。
“豆官,您喜欢话本么,我这儿有三本五本的,您若喜欢我便给您带一册去。”
福豆呵呵了一声,疏楼也就迈腿先离开了,就剩下福豆一个人在外面听响儿,心想这妃子阁里的床也是最好的梨花木,还这么嘎吱呢。还是福宁宫好,大,宽敞,门厚重还隔音。
又不两声听见皇帝两声发狠,和郑妃两声浪,福豆朝远瞧瞧,其他内监虽然口上不说话,谁还没带耳朵?日夜听这声音,心理能不变态么。据说有的太监娶妻后,就对妻子百般折磨,所以宫女若不是无奈,也没有想托身太监的。毕竟像这押班级别的大宫女,家世还都差不了。
疏楼等响声停了,才把话本拿过来,也算是很机智地化解尴尬了。待皇帝起身后,福豆跟着皇帝去了垂拱殿,直到换了班出来,才拿出那话本一翻,这才发现不该接过来的,上当了!
里面赫然一张交子,也就是前些时日她所提的国债份额。这时候交子已经在蜀中有了,非是她发明的,她当时只是用交子来引出国债,这样他们便于理解罢了。
眼前里面夹着的交子面额,竟然可以换一千缗!
一千缗那就是一千贯钱,二十贯都能装一箱了,一千贯要装五十箱!福豆看到这些钱眼晕,她腿脚都发软了。
还是道行太浅,没防着对方有这一招,这若是直接还回去,便实在让对方难堪,往后郑妃又要耍什么花腔就不知道了。可是烫手的山芋也不能留在自己手中,如果不想法子让她们收回,要么就销赃,要么就是举报。
这大夏天的晚上,依然温差大,风吹来令她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回内监住处,生怕被人一不小心看见。
就站在福宁宫门口,看见柳崇扶着皇帝从宣德殿和文武大臣吃晚宴回来,喝了不少,葱忙将烫手山芋先揣在怀里,随后过去相扶。
“柳卿,今晚你便留着,咱们再来两盅!”皇帝嗜酒如命,这喝得都已经满地吐了。
呕吐物当然是难闻的,福豆想屏息,但一股血腥却已经窜入了鼻,她仰头瞧柳崇。柳崇也微醺,因为挺拔站直,大约是没有闻出来,继续送皇帝进去了。
这呕吐物,是葡萄酒。颜色深,味道重。可是福豆这种不常闻血的人,突然一闻一定会受不了,所以断是血腥没错。皇帝吐血了。
柳崇将皇帝放安歇,皇帝口里又叫,“朕不能一个人睡吧?”
柳崇便回头叫福豆,“你去请人来。”
福豆愣住,“请谁?”她脑子还在想皇帝吐血的事。
柳崇皱了皱眉,自己也有些困,“随意,官家不讨厌的就行。”
福豆会意。皇帝酒醉了,需要妃嫔伺候。现在两个能做决定的人都昏昏沉沉,便是由了自己。
她硬着头皮,只能回去了郑妃那里,想看怎么把东西藏回去她阁里便算了。
但一过去通报,那疏楼便缠着她不放她进去,有一句没一句地找话,直到郑妃满面春风地出来,一行人之好立即去了福宁宫。
待柳崇从里面退出来,捏着眉心,在门口瞧了瞧她,“这个时候,宫门下钥了吧。”
福豆心不在焉地答,“嗯。”
柳崇瞅她几眼,“咱家记得今不是你值夜,怎么,想陪我?”
福豆还是心不在焉,“嗯。”
柳崇哼笑几声,叫周明朗,“给咱家备屋,在福宁宫睡一晚上。”
周明朗鞠躬,“早备好了,还是偏殿您过去睡的那间。”
柳崇点头,“行了,你好好守夜。福豆,过来和干爹手谈两局。”
福豆只好跟他进了偏殿。一进门,他便吩咐她关门。福豆转身插上门栓,柳崇立即从后面抱住了她。
这篇殿屋里没点油灯,黑黢黢什么也看不见,柳崇那葡萄酒味吹得她心慌。
“不是、不是手谈么……”福豆今日实在没心情,可柳崇却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环箍着她,疲累地说,“在你身上歇歇。”
“干爹,郑妃想着法子地送了我一千缗,我该怎么办?”
柳崇无精打采,却几乎是脱口而出,“借花献佛。”
福豆仔细想了想,就是要她转手的意思!以郑妃的名义,把这钱送出去,自己不过是个转手。但这事呢,还要让郑妃知道后高兴。福豆心里有了打算。干爹果然是浸淫多年的大宦官!
“干爹,方才官家吐血了,这又该怎么办?”
柳崇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前方定了定神,随后又闭上眼睛,“静观其变。”
刚温热的气氛瞬间冰冷,福豆突然觉得肩头的人,好像一条一直未曾开口咬人的蛇。
你不知道他有多毒。
柳崇困倦了,在她肩上微鼾,福豆将他扶着上了榻。他的手握着自己,半晌说了句梦话,“一步都不能踏错……”
福豆悚然。
第二天一早,她便去了皇后处。郑妃连着中午晚上都侍驾,宫里已经传遍,皇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