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地看他,傅容川仔细帮她把鞋穿好。
他抬头,面无波澜:“在想什么?”
梁唯一终于回过神来,她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想了想,她坦白开口:“我在想四年前,那次华晟的周年庆典。”
她话音刚落,傅容川身体一僵,向来淡定坦然的神色也有了一丝起伏。
他眼里似是掠过一丝悲伤,语气也带着难以察觉的落寞:“唯一,我很抱歉。”
梁唯一强忍鼻尖的酸涩,顿了两秒,她低声唤他。
“容川。”
傅容川一愣,将近四年,他没有再听到过这样声音的两个字。
多少日夜,梦中频繁出现的场景。她娇俏明艳的身影在他眼前,笑着唤他。可清醒过后剩下的却只有永无止尽的空虚。
没人能知道那时候他有多么痛苦。
重逢两个月,她第一次喊他,熟悉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带着一丝温柔。
差点让他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看她:“嗯。”
气氛很安静,周围几个人都不敢说话。
程恺在傅容川身边这几年,亲眼看到他是怎么折磨封闭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冰冷不近人情的商业机器。
他永远都是凌厉阴骛的气势,甚少有这样温柔真情的时刻。
对一个女人如此深情。
程恺意外,佩服,却也有一丝同情。
梁唯一认真地看着他,说:“那天晚上的话,我会考虑。”
考虑回到你身边。
傅容川陡然一僵,想起之前他说的那句——如果可以,回到我身边。
他胸腔内升腾起一股热流,近乎疯狂地压抑内心的涌动。
傅容川眼里似有亮光一闪而过,他伸手,揽过她的肩,缓缓地,格外轻柔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他语气温柔至极:“好。”
* * *
凌晨十二点,傅容川站在二楼书房的落地窗前。灯光很暗,他手里拿着一杯酒,神情晦涩不明。
无论在江明还是海城,这几年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屋内,空荡荡的别墅里,眺望一望无际的远方,想着她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
是否快乐?
是否也在想他?
是否……已经有另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这种想法让他痛苦不堪更让他害怕……
白天还可以用工作,用商业争斗来麻痹自己。
可每每到了深夜,无穷的黑暗之外,陪伴自己的只有孤独和寂寞。
那几年,思念是一种常态,而她挥之不去的身影能在梦里出现,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填补。
奢望的填补。
……
良久,傅容川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拿着手机,久违地拨了个号。
刚一接通,沈白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我说傅大老板,大半夜你不睡觉,骚扰别人美梦是要遭雷劈的!”
傅容川轻笑,自幼长大,身边的朋友没几个敢像沈白这样跟他说话。
他缓缓开口:“沈白,我找到唯一了。”
19.吃醋
和沈白通完电话。
傅容川想起前些天让程恺把春嫂从江明市找来, 想来这两天应该就到了。
几年前在江明的家里, 或许也只有春嫂能让她有种亲人的感觉。
他陷在沙发一角, 指间一缕火光忽明忽暗, 疲惫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放松。
* * *
第三天就是项目仪式, 华晟这个名号, 向来是业界的风向标, 多少人趋之若鹜,上赶着求投资。
因此,傅容川在海城接受的第一个大合作, 惊动了海城及周边市的好些个商业大佬。
大约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攀着华晟,无论成功与否, 将来在同行面前提一句认识傅容川, 这对上升期的小公司来说,帮助有多大, 自不必多讲。
人际关系,大抵如此。得到一块金字招牌, 向来可以事半功倍。
酒会开始之前, 傅容川跟梁唯一一起, 程恺接了方晓玥和陈安如。
等方晓玥和陈安如一到, 才发现姚思静居然也在现场。
姚思静嘴角不屑:“这种场合, 你们怎么也来了?”
方晓玥满脸不服气, 回怼她:“凭什么你能来, 别人就不能来, 这是你家开的啊?”
姚思静一笑:“我男友是原森的经理,原森的项目,我当然想来就来。”
这话一出,方晓玥想起谢家要拆迁那天碰到的那个李经理,再一想他对傅容川谄媚的笑脸,突然也学着姚思静以往高傲的样子,昂起下巴,微微一笑。
“你当然能来,不过我们可是受到了华晟的亲自邀请。”
姚思静冷笑:“呵,华晟?”
方晓玥也不多讲,懒洋洋笑道:“对呀,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们就是来了。”
“你!”姚思静忍不住出声。
陈安如一看,连忙打断两人:“行了,你俩别吵了,好歹大家都是海艺的,这里这么多名人,不怕被看笑话吗?”
两人互瞪了一眼,却也都应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