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本来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的萧安然忙跳下来,他首先跑到赵景身边十分关心的问道:“阿景,你没事吧?”
赵景稍稍低头看了看萧安然,冰冷的神色缓了缓,轻轻摇头,随后对六皇子道:“抱歉。”
六皇子的手因为方才赵景极力的收回剑势,故而不过是被浅浅划了一道小血口,且短短一两句话的功夫便已经不再流血了。
但是他本就上扬的眉毛这会挑得更高,左手捂着右手手臂仿佛自己受了十分重的伤一般,没有变声的少年音因为愤怒有些尖细:“赵景!你敢伤了我,我母妃定然不会饶过你。”
见赵景沉默着不说话的模样,六皇子愤怒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得意,他高高的扬起脑袋,那把前两日被他极尽炫耀的大将军的剑像破铁一般被他扔在了地上,他走到赵景身边,目光在他手中的莫辛剑上绕了一圈,嘴角扯了扯,但是脸上却一丝笑容也没有:“如果你将手里的这把剑赔给我,我还可以不计较你伤了我的事。”
六皇子语气中仿佛自己吃了天大的亏一样,在他看来,自己没有让赵景这个有娘生没娘养,明明事事不如自己偏偏却总是压自己一头的人给自己三跪九叩,再心甘情愿的奉上这把剑,最后滚出上虞园永不进来已经十分仁义了。
赵景摇头,十分干脆的回绝:“不赔。”
萧安然轻轻眨了眨眼,对六皇子道:“六皇子要不要找个太医看一下伤口?”见六皇子目光转向自己,萧安然轻轻的将赵景往自己身后扯了扯:“天这么冷,耽搁了六皇子金贵的身子可是不好。”
萧安然说得有些讽刺,去年六皇子不服气赵景在考试时比自己优秀,故而假装不小心将砚台砸到了赵景头上,若不是赵景当时正巧要往外走,定会砸个头破血流。
纵使是这样,赵景也被砸伤了右手,足足三月不能写字,赵景天赋绝佳,即使不能用右手了,也很快便练出了左手写字的本事,六皇子预想中的滚出上虞园是没有发生。
而即使萧安然强烈要求严惩六皇子,但是有一个贵妃娘,还有一个林家做后盾,六皇子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定义成了小孩子打闹,被罚认错加抄书便没事了。
六皇子听出了萧安然口中的讥嘲,但是他也不敢对备受皇宫三大最有权势之人宠爱的萧安然怎样,故而他只是愤愤的瞪了萧安然一眼,便带着下人甩袖离开。
等教习的师傅来了,被留在此地的林子真只好替两位皇子告假,一位手受了伤,一位去请罪去了。
都说霜前冷,雪后寒。虽然连绵了好几日的雪在前些日子停了,但是天气却更冷了。
皇帝听闻五皇子赵景跪在御书房前请罪,还努力思考了一下五皇子的脸。
他对五皇子的印象着实是不太深刻,唯一记得的便是安然好像有一个玩的十分好的玩伴便是他:“发生了什么事?”皇帝问进来的侍人。
侍人早已经将事情了解清楚,当下便将赵景与六皇子之间发生的事情对皇帝十分详细的讲了一遍。
这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皇帝挥挥手,正准备让侍人去将赵景劝回去,便听见外面响起了林贵妃的哭声。
皇帝揉了揉额头,将手放下来:“你去将贵妃请进来吧。”
侍人应诺退下。
很快贵妃便牵着右手臂被包裹得高高隆起的六皇子走了进来。她此时眼眶通红,穿着月白色绣芍药的宫裙,头发简单的绾起来,只斜斜的插着几只素色的发簪,脸上白白净净不施粉黛,嘴唇被咬的微微发白,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上去十分惹人怜惜。
“皇上~”林贵妃直接跪下,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十分响亮:“臣妾请皇上做主。”她说话时嗓音沙哑,还带着丝颤抖。
皇帝早在林贵妃走进来时眉头便皱在了一起:“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
皇帝话还没说完,便被贵妃打断:“皇上,您有所不知,五皇子早就因为阿豫前几日得了一把好剑而心生嫉妒,一直对阿豫态度十分不好。”
贵妃用手帕轻轻的在微红的眼角处按了按:“可是阿豫被皇上教导得十分好,懂孝义,知道五皇子是兄长,故而一直忍让着。”
“可是今日,五皇子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把好剑,便要和阿豫比试。可怜阿豫还没上过习武课,连剑都不知道怎么拿,便被五皇子拉着比划起来。”
说到这里,贵妃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梗塞之意:“阿豫处处相让,五皇子却步步紧逼,是不将阿豫杀了不罢休啊,若不是子真喝住五皇子,阿豫便不是伤了右手臂这么简单了。”
在说到右手臂时,林贵妃在右字上加重了口音:“都是兄弟,五皇子怎么能对年幼的弟弟下此毒手啊!”贵妃最后一句话说得凄婉,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将五皇子叫进来。”皇帝敲了敲桌子,目光掠过六皇子赵豫仿佛十分严重的手臂。
等赵景走进来后,众人便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尾巴。
“安然?”本来漫不经心坐在椅子上的皇帝坐直了身子:“你怎么来了?”
方才赵景跪在门外请罪的时候,萧安然便一直陪在他身边,只是在侍人出来的时候躲了一躲罢了,此时已经被冻得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回皇上,我、我和阿景一同在外面请罪呀。”
在“外人”面前,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