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系。
参加过实战考核的飞行员都知道,能否按照既定指令通过这些坐标、完成相应的飞行动作和任务,将决定飞行员能否取得飞行资格。看到极为熟悉的各色坐标系,回想起当年考取飞行资格的艰辛,飞行员们不由得一阵窃窃私语。
瞥了一眼坐标比例,伊斯特却颇不以为然。向塔台吹了声口哨,她高举双手,也打起手势来。随着她的手势,飞行员们的私语声逐渐变成起哄声;而全息图像中的坐标系根据她的手势而完成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变幻和扭曲之后,观众席的喧哗,瞬间归为一片沉寂。
伊斯特向塔台发出的命令,是将飞行员实战考核坐标,替换成试飞员资格考核坐标。
尽管歼击机飞行员在合众国海军中是珍稀物种,但海军中在役的飞行员,也有将近三百名;而歼击机试飞员,却用十个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在新型号战机的研发中,试飞员的作用举足轻重:他们需要把战机推到极限,来激发战机潜在的能力,并暴露战机隐藏的弱点。因此,试飞员的工作需要最高超的驾驶能力,同时也需要承担最致命的风险后果。
玛洛斯号上,有试飞员资格的只有司徒文晋,和受伤前的伊斯特。
司徒文晋侧头看了一眼伊斯特,似颇赞赏她今天少有的敬业精神。
“……还不是因为最近手头有点紧。” 伊斯特凑过去低声嘀咕,说着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由于工作强度大、危险系数高,试飞员津贴高达普通飞行员的三倍。
从来看不明白工资条的阔少爷司徒文晋,对“手头有点紧”的真实意涵不过一知半解,但他还是给了塔台一个“照做”的手势。
坐标系的灰色虚线,瞬间变成银色实线。
醒过味儿来的观众们盯着坐标系,又开始窃窃私语,而司徒文晋和伊斯特早绕过了小剧场,来到两人的战机近前。两人各自的机械师手持数据表快步迎上。接过单据,看了各自战机的数据,又看了对方的数据,两人同机械师交流几句,接过后勤人员递过的头盔,随便握了个手互道好运,就准备跳进飞机,驶入发射区。无奈身后的目光太过热辣,两人只得转过身来——向他们投来炽热目光的,正是小丫头宁馨。
两个老健忘交换了好几个疑惑的眼神,才想起此事的原委——试飞员驾驶新机出舱之前,有让年轻飞行员替自己将战机驶入出舱口的迷信。即将面临生死考验的试飞员,觉得年轻人的闯劲儿会为自己冲散霉运;而年轻飞行员,则认为这是一种难得的荣耀。
于是伊斯特向宁馨勾勾手指。宁馨欢叫一声,放下爆米花就飞扑而来。司徒文晋在人群中没找到克莱门特,只好点了那个麻烦精彼得森。
两个年轻人驾着飞机驶向出舱口,而司徒文晋和伊斯特走在各自战机的身后,一边戴头盔,一边最后一次检查身上的飞行服的纽袢、军靴的系带、和手套的搭扣。
小剧场的灯光彻底熄灭。从面前的巨幕上,观众们看到战机缓缓驶入出舱口后,驾驶员由宁馨和彼得森,换成了伊斯特和司徒文晋。从驾驶员头枕上方的机载镜头,只能看到两人头盔的半个后脑勺;而机舱的仪表盘操纵杆,以及前风挡的大片视野,却都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塔台发出的出舱指令,两人伸手在闪烁的几十个按钮中揿了几个,侧头向对方略一挥手,接着各自大力拉下操纵杆。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下一瞬间,展示在观众面前的,已经是浩渺无垠的深蓝星空。
☆、恐惧
12月14日。玛洛斯号,二十层甲板。
07:00。
全息影像中那两个闪烁的光点,瞬间冲出舰体的束缚,变幻成为两架银亮纤巧的小小战机。大屏幕左侧,司徒文晋的战机正疾速前行,而大屏幕右侧伊斯特的战机,出舱之后则悬停着原地待命。
司徒文晋的驾驶风格刚猛果决,随着他在驾驶舱简单纯熟的操作,全息影像中的小小虎鲨直进、侧翻、急转、骤停,而随着他对坐标感应点的精准触发,全息影像中纵横交错的银色浮标和准线,逐渐变成刺目的赤红之色。
在原地等待司徒文晋巡航飞行结束的伊斯特,则伸手在操纵板上反复微调战机配置,并一再交替着将油门和制动各踩到底。由于摘了离合器,战机仍悬停在原地,但引擎的巨大轰鸣,却让整架飞机都在不停震动。
随着全息影像中最后一条银色线条变成红色,虎鲨结束巡航飞行,掉头直飞回伊斯特素白飞机的侧翼。此时伊斯特已经停止测试油门和制动,正有些神经质地一再拨动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