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珠上生起道道裂纹,暴烈之气宣泄而出,将黑衣修士的兜帽掀开,露出了黑衣修士震惊惶恐的面容。
“轰隆!”
天雷珠轰然爆炸,一团耀眼的火球瞬间便将黑衣修士吞没,热浪瞬时向四周散去。
姜离已是在身前凝聚法障,那爆炸的威力袭来,只接触一瞬便将击碎法障,将他整个人掀飞,砸落地面之后又弹起摔落数次,方才停下。
此时姜离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面色苍白,一头长发凌乱,遮住双眼。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嘴角虽然挂着鲜血,却是依然透着一丝笑意。
黑衣修士口“不值一提”的法障,却是救了姜离一命。
姜离方才受了黑衣修士一击,匆匆恢复之后,又强行施展兽魂引,身体已是虚弱不堪,若是在那般情况不施展任何手段,天雷珠爆炸的威力恐怕已是要了姜离的命。
但他如今受了天雷珠爆炸波及,身体已是虚弱至极,好在他意识尚在,知晓此刻甚是危险,若是有修士或者妖兽路过,随便一个便能要了他的命,须得快些离开。
姜离急忙运功恢复,待有些力气之后,自储物袋中翻出几个玉瓶,匆忙一辨,挑了几颗疗伤丹药,吞入腹中。
丹药入喉,顿时药力化开,姜离只觉体内一股热流游走,令他舒服不少,他随即运转功法,炼化药力。
过了几炷香的功夫,姜离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身上疼痛传来,令他面部抽搐,有些瘆人。
姜离咬着坚牙,走到天雷珠爆炸之处,已是没了黑衣修士半点踪迹,但那处凹下去个丈许深坑,却留有黑衣修士的长剑跟储物袋。
再看周围,近处树木折断,再远些光留下个树干,枝叶已是不见。
姜离暗暗心惊,这天雷珠本是何温怀用来对付他的,幸好及时拦下了,若不然他遇上这般阵势,早就尸骨无存了。
此处动静或许会引人注意,姜离拿了黑衣修士的灵器跟储物袋,忍着剧痛,寻了个偏僻之地,打坐运功,疗养伤势。
姜离这一坐便是两天功夫过去,他伤势已是恢复了五成,身体可如平常般活动。
此刻不宜再停留在山脉中,姜离便起身取了件衣服换上,稍稍整理下仪容,往玉阳坊市走去。
一路上姜离也未见到修士,待他回到坊市中,发觉坊市十分冷清,往来修士稀少,不少人面无表情,压抑情绪笼罩整个坊市。
玉阳山脉已经很久未出现过妖兽暴动,修士往山脉中猎杀妖兽,寻找灵药,就像凡人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劳作一般。
平常虽也有修士折损,但从未吃过如此大亏,怕是个个心有余悸。
姜离面色如常,并未被这情绪影响,天道轮回,妖兽又岂会如猪羊般任人宰割,若是遇上时机,便会向修士露出尖牙利爪。
他也不在坊市逗留,直接回了迎仙居。
正当姜离回到大堂之时,他忽然脚步一顿,面上露出淡淡笑意。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姜道友,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姜离回头,看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正是陈氏兄妹。
陈洛宜快步上前,抓住姜离的手臂,看着姜离的眼神之中,透着激动跟柔情。
“贤兄妹安然无恙,姜某心中亦是欣喜。”
姜离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手臂,陈洛宜忽然想起,急忙将手收了回去,微微低头,面上一抹绯红。
平常陈茂平话语颇多,姜离心疑为何此刻却无言语,他定睛看去,发现陈茂平右边袖中空空如也,一条衣袖垂至腰间。
陈茂平发觉姜离目光落在他右臂,微微向左侧着脸,姜离看到陈茂平脸上一股懊悔与羞愧,又夹杂几分落寞。
修士断去一臂,实力至少要消去三成,修道之途横加阻碍。
特别是如陈茂平这等混迹修真界的低阶修士,往后再要跟其他修士组队狩猎,怕是得受不少白眼。
虽说天地之大,那等“续断重生”的灵药也有,但起码陈氏兄妹是买不起的。
姜离一如平常,一礼言道:“陈道友有礼。”
这时陈茂平将头摆正,笑道:“陈某如今失了一臂,礼数不周,却是让姜道友见笑了。”
姜离知晓陈茂面上虽挂着笑容,但明显是强颜之色,新逢此劫,陈茂平心中一时未必能宽释。
陈氏兄妹略略将逃生经过叙述一番,姜离得知那日他折向后,陈氏兄妹跟徐媚柔便一路奔逃,遇上几个修士,与那几人汇合一处,又逃了一阵。
后来大批妖兽赶了上来,将修士冲散,陈氏兄妹与那徐媚柔也分开了。而后陈茂平拼尽全力护得陈洛宜周全,自己却是被废去一臂。
陈氏兄妹问起何温怀去向,姜离自是不会将实情说出,只言那日与何温怀一起走了一阵,后来遇着妖兽,两人便分开,他在山脉中游走躲藏,待妖兽散去,才敢回转。
陈氏兄妹闻言,也不疑有他,混乱之中谁也顾不上谁,全看自家运气,陈洛宜面色似是担忧,又似重负释去,说道:“或许何大哥吉人自有天象,没准过几天也能如姜道友一般回转坊市。”
姜离没有接话,陈茂平却是面露忧虑,言道:“何道友有一个表弟袁真禹,已是拜入元珏宗做了外门弟子。早年两人混迹修者界时,何道友对袁真禹甚是照顾,二人感情颇深。”
陈茂平顿了顿,又言道:“听闻此人甚是骄横,何道友安然无恙还好,若是何道友遭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