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官带着塞拉赶到酒店凶杀现场的时候, 果然如她所料他们被关在了门外。在和门口警察的一番交涉后, 二人顺利用门卡打开了房门, 然后就看到正呈大字状躺在床中间一脸思考人生表情的卷毛侦探。
“夏洛克!”女警察多诺万不可思议地叫道, “你知道这里是案发现场!你这是在破坏证据!”
房间里几乎维持着她临走前的模样,到处都标满了序号作为拍照证据。而夏洛克福尔摩斯则躺在凌乱的床铺间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对她们的到来根本不吃惊,只是很干脆利落地说了一句, “放轻呼吸, 你们打扰到我思考了。”
多诺万, “……”
塞拉有趣地扬了扬唇, 目光从桌子上开始凋零褪色的玫瑰花瓣掠过,然后移到大床中间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上, 沉思半晌。
“如果你是在模拟身临其境的感受……当初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而不是凶手, 福尔摩斯先生。”她说。
“我知道。”他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她一眼, “我正在验证当初你是如何被打晕以及从倒下的角度来判断凶手的站位和身高。”
多诺万,“那么答案呢?”
夏洛克福尔摩斯从床上跳了下来, 然后站在了床左侧四十度靠近门的位置, 用手比了一个和她差不多的高度,冷静清晰地开口,“就在这里他/她实施了第一步动作, 从侧面打晕了琼斯小姐, 面对惊讶的死者他/她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断续刺入两下, 都在胸口——凶手的身高和她差距不大,从死者胸前的伤口深浅和致命程度来看,很有可能是一位女性,年轻,体重大概50kg。第一刀因为临时起意而略显惊慌,经验不足,在冷静下来并预知到事情严重性后她刺入了第二刀,更精准,冷酷,迅速,而且致命。”
多诺万一愣,“你的意思是……第二刀才是致命伤?可法医说……”
“炒了他。”夏洛克理所当然地开口,“一个能够把肌肉出血和浸染弄混的人他唯一存在的意义只有衬托出苏格兰场警察的智商——哦抱歉难道这才是你们留下他的原因?”
多诺万,“……什么?!弄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
夏洛克:“如此显而易见的事还需要我亲自告诉你们所有人吗?”
毫无疑问,“显而易见”这个词将成为所有苏格兰场人最深的噩梦。
“我查了摄像头,”夏洛克走到床边,拨开窗帘往外打量,边思考边自顾自喃喃道,“从走廊摄像头显示的时间上来看,距离死者进入房间到报警只有五分钟,减去‘发现真相’,‘震惊’,‘拿起电话’,‘接通’这样的碎片时间,能够让他/她实现谋杀的有效时间不到三分四十秒,其中包括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打晕房间的主人,制服死者,连续捅上两刀,然后收拾现场,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眼睛噌的就亮了,“对……走出去!所有走廊摄像头里都没有发现在相关时间段里出入这楼走廊的可疑者,而如果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一切,他/她必须有着非同一般的头脑和应变力,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他忽然转过头来,目光陡然集聚到了一个地方,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对……没错——肯定是这样!密实谋杀!——非常聪明——”
多诺万再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抱歉能不能说英语?”
“这里!”夏洛克忽然大喊一声,成功吓了所有人一跳,他眼里冒出狂热的光,几步走过来握住塞拉的肩膀,那种力道全然透露出他内心情绪的激动,盯着她的目光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就在这儿!没错!只有这个可能!”
塞拉浑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她毫不犹豫地伸出脚用力跺在侦探的鞋面上,然后看着面前的卷毛侦探表情瞬间凝固双手一缩,她冷静地收回脚,从对方情不自禁的桎梏里轻盈地旋身逃离,然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
“别碰我,”她说,顿了顿,“你是指……当时凶手就藏在这个房间里?他/她根本不是从外面闯入,而是一直都潜藏在这个地方?”
正疼得龇牙咧嘴嘶嘶吸气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挑了挑眉,“真幸运这个国家还有人听得懂英语。”
多诺万,“……”真是一点都不感到惊讶的福尔摩斯式风格呢呵呵。
“但是他/她是怎么提前进来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旦陷入思考就习惯性地盯着一个地方看,这次他的目标是窗帘,这让他总显得十足古怪而且孤僻,“我问过了前台这两天只有琼斯手中一个门卡,其余的都好好保管着旁人想要接触到他们需要很多复杂的程序……所以到底是在哪!她是从哪里进来的!——噢!”
他忽然小跑到窗户边,一把拉开窗帘让外面耀眼的阳光直射进来,然后凑近玻璃,盯着某处猛瞧,半天都没有讲话。
多诺万忍不住也凑过去瞧了两眼,没发现任何不对劲,不太满意地开口,“别试图吊胃口了,夏洛克,说出你的结论。”
夏洛克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显然玻璃更能引起他的兴趣,“答案都在这里。”
塞拉无声无息地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顿了顿,眼里露出了然的笑意,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这里是16楼,”夏洛克眯眼,他思考的时候眼里露出的那种睿智而专注的光非常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