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场瑞雪过后,千里银装,一片素裹,近看河川妖娆,远望山峦跌宕起伏,连绵的群山犹如一条银蛇在辽原阔野上舞动悍躯。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撕破苍穹,随后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充斥着整个天空。
阳明堡内,上百顶盔掼甲的士卒手持钢刀,前呼后拥的杀入民房,他们不仅对精壮的男丁痛下杀手,也没有放过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
闯入民宅后,他们就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财物,稍有阻挡者,必会乱刀相向,更有甚者,只要见人,不问老幼,便是一刀下去。
杀完了人,劫掠完财物,他们便点燃火把,焚烧民房,顿时之间,阳明堡的大街小巷火光熊熊,喊杀四起。
镇民们哭天抢地,纷纷跑出房屋,只见那满园柴垛化作火的巨龙,疯狂舞蹈,随着风势旋转方向,很快连成一片火海,丈余长的火舌舔在附近的房檐上,又接着燃烧起来,只听得屋瓦激烈地爆炸,瓦片急雨冰雹般地满天纷飞,一片爆响,一片惨号,人们滚滚爬爬逃离火场。
然而镇内是人间地狱,镇外却是修罗炼场,只要见到有百姓从镇内跑出,在外候命的士卒立即蜂拥而上,将他们乱刀剁为肉泥,运气稍微好点的能跑出百八十米,随后便被驰骋而来的骑兵手起刀落,斩为两段。
盖铁匠目眦尽裂的看着这一切,仰天怒吼一声,倒提朴刀,几个健步冲入敌阵,一把几十斤的大刀在盖铁匠手中抡得滴溜溜旋转,所到之处,刀下竟无一合之敌,一路掩杀过来,伏尸成片,每一刀砍下去,必有一人丧命,或者断肢残臂,或者人头滚滚。
“老匹夫,吃我一刀”一名校尉看到盖铁匠宛如虎入羊群,狐入鸡舍,杀得本方士卒连连后退,顿时怒吼一声,舞刀来战。
“来得好,今日便用你的狗头来祭奠我阳明堡的百姓”盖铁匠目光一沉,拖刀直奔校尉而去,当两人相距还有五米的时候,盖铁匠突然凌空而去,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校尉大骇,急忙挺枪直射,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校尉被巨大的反冲力震得连连后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盖铁匠就像追魂无常般猛扑过来,手中朴刀乱砍一通。
校尉想都没想到一个区区皓首老翁,武艺竟如此了得,一刀接着一刀,丝丝相扣,环环相连,犹如排山倒海,连绵不绝。
看到校尉已经精疲力尽,盖铁匠浓眉一挑,瞬间发威,大刀奔着校尉的头颅一阵劈头乱砍,刀势大力浑,犹如雷霆万钧,连绵不绝的攻击重如泰山,企图一口作气斩杀敌酋。
“死吧!”两人交战约有十个回合,只听得盖铁匠大喝一声,犹如雷霆,校尉大惊失色,躲闪不及,被盖铁匠手起刀落,连头带肩,砍为两截。
盖铁匠一抹脸上的鲜血,大刀振臂一挥,猛然大喝:“阳明堡的老少爷们,向我这边靠拢,保护好老幼妇孺,我们一起杀出去!”
随着盖铁匠一声暴喝,越来越多精壮男丁掩护着老幼妇孺向着盖铁匠靠拢,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以前老老实实的盖铁匠武艺竟然如此了得,他们顿时又升起了生的希望。
在盖铁匠的带头冲杀下,数十精壮男丁悍不为死,犹如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奋勇向前,砍杀敌人,顿时杀得官军连连后退,保护着老幼妇孺向着镇外徐徐撤退。
阳明堡外,大军横阵,刀枪斧钺犬牙交错,高牙大纛遮蔽长空,锯牙钩爪,遮天蔽日。
在中军大纛下,为首的是一名青年骑士,只见他身高七尺左右,瘦脸高颧,细长的双目挤向额头,一脸天生怒相,此时正目光凛冽的打量着整个阳明堡。
看到镇民竟然杀得本方军马连连后退,青年骑士一脸阴霾,目光阴沉得吓人,本以为一战可定,没想到在一个如此破败的小镇,先是传出有个用枪高手,现在又冒出个用刀高手,如果不把阳明堡铲除,他的涅县太守也不用做了。
“公子,现在怎么办?”一员副将拍马向前,轻声询问青年骑士。
青年骑士一边把玩手中的扳指,一边森然道:“只要把那个带头的老匹夫杀了,其余的不足为虑,此战是我的第一战,不将这些乱贼绞杀,我如何能升迁?”
副将皱了皱眉,迟疑道:“公子,我们不要因为别人的片面之词,就将一镇的人定为叛贼,如果杀错了,朝廷追究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副将说完,眼睛不时瞟向青年骑士身后。
青年骑士玩味的一笑,徐徐说道:“有些事我比你还清楚,整个西北,我说谁是反贼,谁就是反贼,怎么,难道我的军令不好使?”
副将急忙告罪,表示不敢,他可不想因为一些贱民而得罪青年骑士,说白了他只是来涅县镀金的,不用两年就会升迁,如果因为这些小事而得罪他,影响以后的仕途就有点得不偿失。
青年骑士看也不看副将,语气不容置疑:“既然不敢,那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诺”副将拱手应诺一声,立即提枪纵马,驰骋出阵,带领数百士卒杀到阵前。
在阳明堡笔直的土路上,密密麻麻的躺满了一地的尸体,温热的鲜血将积雪融化,汇聚成一条不大的小溪,竟然将一些不太沉重的橹盾托起,缓缓流向镇外。
盖铁匠单人大刀,一路带头冲杀过来,所向披靡,短短片刻功夫,就砍杀了数十名官兵,而自己却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