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西院正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顾老爷子的三儿子顾怂瓜,大名顾满银的,红着眼珠子一步就窜了出来,指着顾满金和顾周氏厉声喝道,“你们……是说的人话吗?啊?
你们的闺女是闺女,我的闺女就不是闺女了?你们要是长点人心,喘点人气,也不能做下这等没人味的的事儿来,说这丧尽天良的话!
我告诉你们,今儿个我闺女欣月没事儿拉倒,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们拼命!你们不让我闺女活命,我也让你们不得好,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哎哟,爹,娘,你们看看,看看三弟他……这成什么样子了?啊?您二老还在呢,他就目无尊长,指着他哥哥的鼻子骂,这要是你们不在了,他还不得反了天去了?”
顾周氏哪会将顾怂瓜放在眼里?见状,立时就来了精神,扯着顾老太太的胳膊拉着长音,阴阳怪气地道。
“是啊,爹,你看看三弟这德行,哪把我这个二哥放在眼里了?啊?”顾满金也火上浇油,愤愤地道,“为了一个丫头片子,三弟他……竟然不将我这个亲哥哥放在眼里,咱们家还有没有规矩了?”
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还没等开口,就听得一旁的老大顾满仓闷声闷气地道,“咱们家是该有个规矩了。你们但凡有一点规矩,也不该护犊子,将欣月这丫头给失手打得差点没命。
咱们家啊,爹和娘还都在呢,欣月哪里做得不对,你们可以跟爹娘说一声,让爹娘来管教她。可你们……怎么就下得去手啊?生生将个乖女娃打得没了气儿了,你们还说什么规矩?”
顾满仓的性子随了他爹老顾头,平时不大爱说话,是个闷性子。
可是,今儿个午间,顾满金和顾周氏因为他们闺女跟顾怂瓜家的顾欣月拌了几句嘴,顾周氏就扬起手里的铁铲子,兜头就给了顾欣月头上狠狠地打了一铲子,顾满金也上去踹了两脚,结果……
等到从后院喂鸡回来的顾连氏,也就是顾欣月的娘,见到满脑袋是血,已经昏死过去的闺女倒在地上,吓得扑了过去,撕心裂肺地哭喊闺女的时候,顾家上下才知道顾欣月是被二伯父二伯母给打成这样的。
顾欣月才九岁,平时胆小乖巧懂事儿,深得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以及大伯父顾满仓,大伯母顾林氏的喜爱,为此,招致了她二伯父一家子的嫉恨。
这次顾满金和顾周氏,借着顾欣月与他们家两个闺女拌嘴的机会,就痛下狠手了,结果不但将顾欣月打得昏死过去,就连他大哥顾满仓都对他十分地不满。
“老二啊,你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看事情应该比谁明白道理,这亲大伯下死手打自己的亲侄女,你说这是什么规矩?如果月儿犯了大错倒也该打,可她不过是跟两个姐姐拌了几句嘴,你就下的去狠手?”
顾欣月才九岁,就被打成这样,这是她的不幸,可也是顾家的不幸啊!
顾家出了这么一对狠心的儿子儿媳,确实是够不幸的,也就不怪一向不爱言语的顾满仓都说了重话。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顾满金见大哥还向着顾欣月说话,就十分不乐意了,瞪了顾满仓一眼,不耐烦地道,“好歹我是长辈,打她一个丫头片子怎么了?啊?再说,有她这样的死孩崽子吗?翅膀没硬呢,就敢跟她两个堂姐顶嘴了?
大哥,我知道咱们全家都稀罕月儿这死丫头片子,我打了她,你们心里不乐意。可是,我不是没打死她吗?若我是真个心狠的,还能留她一口气?你们……哼,就是见不得我们这一家几口人在这个家过活,所以就……”
“够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顾老爷子终于发火了,暴喝一声骂道,“老二,你这说的人话吗?啊?月儿她是你侄女,不是你仇人,你就这么狠心下得去手?嗯?
你刚才还抱怨你大哥说话不中听,还跟你大哥顶嘴,是不是照着你的说法,你大哥也得一铲子把你打死过去,是不是?
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自己的亲侄女你都能下的去狠手,你有这能耐,咋不去上沙场杀敌呢?现在把月丫头都打成这样了,你还有脸强词夺理?你个混蛋玩意!”
原来,顾老爷子是行伍出身,不但脾气暴烈,而且善恶分明嫉恶如仇!
今儿个见到自己的孙女被儿子差点打死,他的心猛然就是一痛,连声叫自己的老来子顾满阳去村里喊大夫救治,然后憋着满肚子的火气,守在西院三儿子的房门口,紧张地等消息。
他和老伴都没进屋去看顾欣月,不是不想看,而是不忍心看,也没脸看,就守在了屋门外。
今儿个顾欣月被打成这样,一开始,顾满金和顾周氏还想着没人看见抵赖,结果七岁的顾满阳出来作证说,当时二哥和二嫂打顾欣月的时候,他正好从大门外玩耍回来给看见了。
有了顾满阳作证。顾满金和顾周氏才算是默认了自己残暴行为。
顾老爷子痛心疾首,气得登时就差点昏过去。
不过,得亏村里的大夫张云昌来得快,要不然,恐怕生生得将顾老爷子疼死。
只是这张大夫已经进去快有半个时辰,还没有一点动静,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坐在那儿,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也就顾不得修理顾满金两口子了。
谁知道,顾满金两口子面对顾欣月惨状,不但不悔过,反而变本加厉,给别人套规矩,连大儿子的话都听不进去,还振振有词,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