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艘船被毁得完全没有修复的可能,巴伯路斯兄弟不可能把它遗留在这里。
麦加尔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成功地找到了一张还算完好的矮脚凳(就是他屁股底下这个),一盒用破烂的铁皮盒子装着目测是哪个海盗私藏的茶叶,还有几颗散落的金属钮扣。
茶叶大概是从中国运过来的,在这个年代,就算是最劣质的茶叶也能卖个好价钱。
麦加尔心情不错,本着见好就收的保守观念,满意地打算就此收工打道回府。下船的时候心情飘忽了下,一个没留神,踩到了一具软绵绵的尸体。
那尸体居然还呻.吟了一声。
“!”
这一脚把麦加尔吓个半死。
“兄弟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你衣服不是我扒的我没那么下作连死人衣服都不放——咦?”
麦加尔声音一顿。
舔了舔被海风吹得干裂的唇,他小心翼翼地将装着茶叶的盒子揣进怀里捂好,放下手上拎着的板凳,蹲了下来,手里的煤油灯稍稍提高了些——里面的煤油已经快烧完了,光线澄黄昏暗,他又凑近了些,眯起眼,将煤油灯举到尸体的旁边。
这尸体居然还有气唉?
麦加尔有些惊喜地想。
随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他在惊喜个屁?
……不过这个“随后”来的时候,这具尸体已经躺在他干干净净硬硬邦邦的床上了。
当看着自己干净的床单被沙子、海水、血水弄脏时,麦加尔有那么一点点后悔。
当他用第二桶淡水为男人清晰伤口的时候,他开始正式后悔。
当他注意到自己正在扒拉为数不多的金币,开始盘算这些够买多少简单的药物和绷带的时候,他忽然很后悔。
当他想起藏匿一名海盗在自己家将引来多少无穷无尽麻烦的时候,他终于产生了一种极其想把床上的男人原姿势摆回海边的冲动。
不过最终麦加尔还是将大狗留了下来。
因为天已经完全黑了。
因为煤油灯没有煤油了。
因为海风挺大,外面有点冷,麦加尔不想被海风吹得头疼。
因为他长得帅能就着吃饭……呃,不对。
因为他花了俩桶淡水为这个死狗一样的男人清洗了以后,发现这货长得挺英俊,就连眼睛上那一道被刀划伤的伤口都显得特好看。
死了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