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心中有点苦涩,越是想远离这样的是非越是把他拉进浑水。瞿辉和韩波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个缓冲剂可不好当。政治让步非同小可,真要到了针尖对麦芒的时候,恐怕只有两位核心能压得住。
沈斌无法拒绝,韩波决定的事他改变不了。这可不是当初从岭西调来的时候,那时韩波还属于地方大员,所以要征求一下谢援朝的意见。现在的韩波可是堂堂的中组部部长,临时调用个副厅级干部根本不用跟谁打招呼。
就在沈斌与韩波在中组部吃着羊肉喝红酒的时候,瞿辉在呼家楼附近的秘密住宅里,与国务委员发改委主任方浩然也在谈论着此事。
今天下午的中央临时会议上,方浩然对田振文这种决定也感到有点意外。中央层面都知道瞿辉与韩波之间有点小摩擦,把他们俩放在一起,到时候必然会引起决策权之争。虽说瞿辉身为组长,但常委会规定重大问题必须三位组长协商定夺。方浩然知道这是中央对他的重视,更是一种政治考验。
瞿辉品着清茶,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看着方浩然心事重重的样子,瞿辉轻声说道,“浩然,老田把韩波塞进清查小组,我明白他的意图。一来是怕我瞿辉借机清除他的嫡系,二来也想让韩波与我缓和一下矛盾。哼!韩波啊韩波,我倒要掂量掂量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老瞿,我觉得田主席目光很长远。韩波同志身为梯队首选干部,你们之间是应该消除误会。其实你和韩波在大局上都是为了国家,只是有些理念不同而已。”方浩然轻描淡写的说道。
瞿辉微微一撇嘴,“怎么,老田找过你?这么快就帮他说好话了。”
方浩然没有否认,微微点了点头,“会议之后田主席把我留了下来,专门为此事进行了探讨。”
说到这,方浩然呵呵一笑,“老瞿,看来你的臭脾气已经名声在外,连田主席都顾忌三分啊。lt;gt;”
“怯!他可不顾忌我,他顾忌的是安老大。我说浩然,你看今天的会议上,何作义廖一凡闷不作声,老谢现在立场很坚定,非常支持田振文的意见。领导班子如果就这么平稳的延续下去,下一届老谢肯定是过度掌印,党内二把手的位置必然会落到韩波手里。要我看,这回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就算我跟韩波那小子斗个两败俱伤也值了。”瞿辉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借此机会把韩波落下首选的位置。
方浩然微微摇了摇头,“老瞿,仁者立国方可大兴,再说这样做,胜之不武。说实话,我很厌倦这样的政治斗争。如果韩波真有治国的雄才,我愿意辅佐他。”
“吆吆吆,合着我请你来就是上政治课的?少来这套,好人你去做,恶人我来当。安主席把你从西单培养到现在,你以为他就是想培养个仁者?他是要一个治国的强者,要一个可以稳定十几亿人民的尊王。”
“老瞿,我觉得国家需要的应该是鞠躬尽瘁的公仆,而不是凌驾于亿万人之上的尊王。”
“浩然,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也有点理想主义了。中国的国情与任何国家都不同,世界上也唯有中国人的脑子最紊乱,恨不能一个人有八个想法。如果中国推行西方那种民主选票,各省市能给你推出一百多个总统候选人。哪一个落选都可能引起地区的混乱,好家伙,没等选出总统,各省之间非打起来不可。不但是国情,从世界格局来看,中国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中国的稳定,对世界和平至关重要。所以说,收起你那套仁者理论,还是琢磨着怎么当个能杀死对手的忍者吧。”瞿辉苦口劝道。
“老瞿,你说的也有道理。中国的政治制度是不同于其他国家,但我们的政治是团队领导而不是个人。所以说,领导班子的团结更重要。”
“我没说不让你团结,虽然咱们是团队主导方针,但是任何团队总有一个核心吧。lt;gt;浩然,我知道你有所顾虑,怕老田那边说不过去。你放心,我瞿辉做事向来坦荡。出了任何问题,我来顶着。”
方浩然苦笑道,“老瞿,你也别把韩波往坏了想。就算你想帮我,人家韩波没什么错误,你总不能硬往他头上按吧。”
瞿辉冷笑了一声,“只要不是圣人,他总有犯错误的时候。”
“好好,咱们先不谈这个,还是说说清查的事吧。”方浩然赶紧转变了话题。
一说起清查,瞿辉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浩然,这次中央的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通过澳门的事,常委会觉得清查势在必行了。这些年虽说加强了反腐,提高了监管力度。但是,在意识领域和思想教育方面,我们放的太松了。现在党内,军内,乃至大学高校等领域,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盛行。这种意识形态上的战争,我们已经输了一局。如果不施重手改变这种观念,恐怕我们比苏联垮台时候更加悲惨。人家本身就是联邦制,各邦可以宣布独立。咱们呢?只能是在战火中吃掉对方。或者,国家会重新回到军阀割据的时代。那时候,富豪变身为政客,买办化身为友谊大使。而茫然跟从的百姓,得到的却是战火中失去亲人,除此之外,他们依然是社会的最底层。”瞿辉痛心的说道。
方浩然沉重的点了点头,“不管是什么样的动荡,得到利益的毕竟是少数人。不过,这也不能怪百姓们盲从,这些年的德智教育匮乏,金钱至上的理念盛行。更严重的是政府**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