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位省直机关领导,沈斌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掏出一支烟叼在了嘴上。在中国的官场要想让一个人落马,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调查他的财产。当下的干部没有几个能完全说清楚资产的来源,一条‘资金来源不明罪’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中国改革开放这么多年,顺手牵羊收受贿赂几乎成了惯例,清白者凤毛麟角几乎都要绝迹了。更何况,沈斌有多少钱他自己都不清楚。
但话又说回来,这种事一般都是本着‘民不举官不纠’的规则来进行。纪委也好司法也罢,很少针对官员动用这把利剑,因为他们知道一动一个准。所以说,除非惹了众怒或者得罪某位领导,才会直接从经济上着手调查。
沈斌不禁有点奇怪,王洪生与肖正贤一个是信访干部,一个主抓渎职侵权,两个人不从工作角度盘问反而直接在经济上入手,明显的是要置他于死地。
看到沈斌不说话,王洪生再次说道,“沈斌同志,身为一名基层干部,开着豪车上班,抽着高档香烟,带着名牌手表。这一切,别说是你这种工作经历,即便是省委大员干了一辈子都无法做到。年轻人,做人一定要有个底线,过分张扬后果非常严重。”
沈斌淡定的笑了笑,“王局长,你的意思是省部级官员要做到这一切,他们就贪污受贿了?可是据我所知,葛存福书记手上戴的江诗丹顿,不比我这块钱少。另外,众所周知葛书记非茅台不饮,非雨前龙井不喝,屁股底下不但坐着豪车,还警车开道。王局长,您要是看不惯领导就直说,别拿我这事映射领导,小心自己的前途。”沈斌讽刺的说道。
“你~你不要胡搅蛮缠,现在是我问你,这些问题必须回答。沈斌同志,我看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有多严重。”王洪生气愤的点着桌面,仿佛在强调沈斌的罪行有多大。
身为信访出身王洪生并没有多少审问经验,信访干部的手段就是一哄二吓三蒙四诈。要说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旁边的肖正贤比较丰富。lt;gt;更何况,他对沈斌了解的不多,仅限于沈斌在南城工作期间的那些传言。
沈斌的目光看向肖正贤,“肖局长,以前我在西区工作的时候,好像您问过这个问题,还需要我回答吗?”
肖正贤瞄了一眼王洪生,对沈斌说道,“沈斌,此一时彼一时,我与王局长只是代表省政法巡视小组来问话,不是代表反贪局和反渎职局。我们的问话是根据西丹干部群众的举报做一下核查,希望你不要误会。”
肖正贤说的很中肯,也间接告诉沈斌这不是纪委及反贪部门的约谈,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别看肖正贤被葛存福拉着来到西丹,但是他可不想参与到这里面来。肖正贤与谢颖是上下级关系,两个人私交不错。从谢颖的口中,肖正贤知道沈斌很多事。不说别的,就凭沈斌是谢家女婿这一条,肖正贤认为葛存福的作法就很不明智。
要说以前谢援朝在省政府的时候,排位上要比葛存福低了很多。但是时过境迁,人家谢援朝现在是水利部部长,靠上了田振文这棵大树。反观葛存福,几年来按兵不动,基本上就是等退休的主。
肖正贤觉得葛存福找错了目标,真要想敲山震虎打击方浩然,莫不如直接把目标锁定苗镓祥。不管苗镓祥再怎么清白,他们只要想查,一样能找出污点。削去一位副厅级大员,这个打击力度比沈斌这种小官员要震撼的多。只是肖正贤不知道,责难沈斌并非葛存福的本意,而是火电集团的目的。王子言从来就不怕那种方方正正的对抗,反而是沈斌这种歪门邪路让他非常害怕。再加上沈斌身后复杂的背景,王子言很想踢除这块绊脚石。
沈斌本想给两人一点颜色看看,听到肖正贤的话语还算温和,沈斌也改变了态度。
“既然肖局长这么说,那好,我就说说财产的来源。不过,在说之前我想问一下,法律上有规定不许官员致富吗?”沈斌看着二人问道。
肖正贤笑了笑,“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lt;gt;”
“既然肖局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法律有规定,党员干部必须穿带补丁的裤子,上班只能骑老式大金鹿自行车才行。”
沈斌嬉皮笑脸的说完,脸色一收,接着说道,“王局,我的个人资产来源非常清楚,这一点请党和人民尽管放心。在我工作之初做了两笔投资,可以说这两笔投资所赚的钱终生受用不尽。”
“沈斌,据我们调查你进入南城玄湖区文化局之前,只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哪来的钱投资生意?另外,什么样的投资能终生受用不尽,这种好事我怎么没遇到。”王洪生嘲讽的看着沈斌。
沈斌微微一笑,“王局,那只能说明你命不好。再者说,投资非得用钱吗?我可没这么说。其实我的两笔投资,一笔是南城三义集团的饮料配方,另外一笔是观察集团网络防护编程软件。本来是想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分红,但是考虑到我是国家公务人员,所以就一次性高价出让。至于转让费用多少,这个我不便回答。”
这些事两年前谢颖就有了准备,让观察集团御用律师张自清帮沈斌办的非常稳妥。即便是中央审计署介入调查也查不出问题,更别说是王洪生和肖正贤了。
“沈斌同志,光说不行,我们需要你拿出证据。”王洪生不死心,依然追问道。
“王局长,或许你们信访干部都比较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