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过完,年假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市厅办公楼又有了人气,从外地赶回京北市的同事大都带着家乡的土特产,一回来就各个办公室地串门,分发着小吃。
吴错忙里偷闲地从桌上拿了两块柿饼来到13楼。
未侦破案件档案室里,闫儒玉破天荒地没在玩游戏,而是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果然是春困秋乏。”吴错不禁摇头,要是警局里都跟这位似的还不得乱了套。
悄悄放下柿饼,吴错就要开门离开的时候闫儒玉醒了。
他似乎察觉到了异样,醒来后先是迷茫地看了看桌上的柿饼,后又瞧了瞧门口的吴错。
“原来你就是田螺姑娘?”
一句话差点把吴错怼吐血。
“有案子。”吴错正色道。
“说来听听。”
“老护城河这两天疏通淤泥,打捞上来一具男尸,在水里泡了一两个月了,巨人观现象严重,手脚的皮肤和末梢指趾骨都脱落了,面部也被损毁,没法确认相貌和身份,老徐正在尸检,目前尸体唯一的特征是后背处有一个红双喜纹身,我正以此为线索走访本市的纹身馆,希望能找到尸源。”
“除了纹身,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尸体没有内脏。”
“没内脏?”
“尸体的胸腹部有一道巨大的伤口,左腹部还有一道独立伤口,伤口被医用缝合线缝住,因为尸体严重**,腹部的缝合已经脱线,腹腔内空空如也,拆开胸腔的缝合,发现尸体胸腔内满满当当地填着石头。初步推测抛尸者这么做是为了增加重量沉尸水底”
闫儒玉突然起身,从靠窗的档案柜里取出两份档案,翻出档案内的照片道:“是这样的伤口吗?”
两份档案的尸检照片均十分清晰。
“这是”
“一个是三年前的垃圾场弃尸案,另一个是一年前的京哈高速弃尸案件,尸体身上均带有你描述的那种伤口,面部和手指有被灼烧的痕迹,显然凶手不希望我们查到尸体的身份,同时又有内脏缺失的情况。
当时确定是买卖器官致死,然后被人抛尸。
凶手的抛尸手法特别干净利索,加上发现尸体的时候距离抛尸已经过了个把月时间,完全就是无迹可查,所以这两庄案子成了悬案。”
闫儒玉一边说一边将照片收进档案袋,“走,找老徐去!”
吴错跟着闫儒玉来到解剖室的时候,正看到老徐全副武装地在里面忙活。
解剖服分为许多种,薄厚程度不一,对法医的保护程度也不用。像徐行二这种身经百战的老法医,大部分时候一身一次性无纺布的解剖服就足够应对工作了,只有遇到特别特殊的尸体,他才会穿上一种加厚的如同宇航员太空服的解剖服。
此刻,徐行二就正穿着加厚解剖服,解剖室内的换气扇也已经开到最大,隔着一道门两人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辣眼睛的味道。
吴错从隔壁的更衣室找出两个塑料护目镜,又找了两只口罩,两人戴好了才走进解剖室。
“你们怎么来了?”解剖床边的徐行二抬头问道。
他正用一把电锯锯着尸体的肋骨,姜黄色、暗绿色的尸液粘在白色塑胶手套上,让人不忍直视,就连一旁的法医住手都面露菜色,看来是刚刚吐过。
闫儒玉却跟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将两份案宗往桌上一放道:“能从尸检的角度与这两起旧案做对比吗?我觉得很可能是一伙人做得案,不过还是需要您的专业意见。”
徐行二点头,“我看看。”
说着他摘下塑胶手套,打开案宗,细细观察着照片,尤其是死者胸腹部伤口的照片。
十几秒后,徐行二对两人道:“伤口的缝合出自同一人之手!”
“您这么确定?”吴错显然不太相信。
“伤口的缝合痕迹就如同外科医生的指纹,粗略一看都差不多,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细微的差别。拿这三名死者胸腹部的缝合痕迹来说,单纯间断缝合,针法整齐、每一针的间距几乎一模一样,重点在于缝合线打结的手法和位置。缝合线打结的位置偏向伤口右侧,打结较松弛,比通常情况下的缝合松弛得多。
这说明医生右手力道不足,他的手可能受过伤。”
闫儒玉思忖道:“外科医生,因为右手出现问题而无法上手术台,却被买卖器官的非法组织收买,成为了他们的主刀医生。这样的人应该不多吧?”
徐行二点头,“我会联系医院里的朋友打听此事。”
吴错也附和,“我这就安排人手去医院调查因为手部问题离开手术台的医生。”
走出解剖室,两人不约而同地跑到了走廊一端的窗户口,将头探出窗户使劲儿呼吸着新鲜空气。
“老徐可真不容易,天天跟这个味儿打交道。”吴错感慨道。
“要不是真的热爱,肯定干不下来法医这行,刑警不也是一样的道理,”闫儒玉又深吸几口气,终于道:“走吧,咱们也有得忙了。”
吴错愁眉不展道:“尸源查找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没法确定尸体身份啊!”
“红双喜纹身虽然个性,可京北市有那么多纹身馆,挨个去查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就算查到了,死者不过是一名顾客,非亲非故的,也未必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吴错垂头丧气道,“根据身高、性别在失踪人口数据库里查找得话,符合条件的人太多,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