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看着瑾申一步步朝内走进,他身后紧跟着的侍卫涌进小院, 团团包围。
这架势, 即使夏成蹊插翅, 也难飞了。
不用去看瑾申的脸色, 也知道不好看, 夏成蹊被陈震护在身后,手执寒剑,戒备着。
夏成蹊拍拍他的肩膀, “陈大人, 不用白费周章, 咱们都逃不出去了。”
不怪夏成蹊泄气, 而是瑾申几日带来的人个个都是动武的好手, 动起手来,不说能不能逃出去, 就是陈震,只怕也是难保。
瑾申见他如此识时务, 冷笑道:“既然知道后果, 还敢逃?”
“瑾申,你将我囚禁在乾清殿, 莫非就不许我逃?不过是各凭本事而已。”
瑾申大笑, “好一个各凭本事, 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在此杀了陈震也是凭着我自己的本事,是吗?”
夏成蹊登时色变, “瑾申,你敢!”
“我什么不敢!”瑾申一把拔出自己手中的寒剑,剑指陈震,“背叛本王的人,杀无赦!”
夏成蹊挡身于陈震身前,看着瑾申,沉眉道:“我愿意和你回去,你不要杀他。”
“你觉得如今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吗?即使你不愿意,我也能将你带回去。”
夏成蹊冷笑一声,睥睨着斜视他,“是吗?”
夏成蹊猛地夺过陈震手中的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死我死,他生我生,你自己选吧。”
决绝的语气,绝不会让人怀疑他只是说说而已。
瑾申微眯双眼,眉梢阴冷至极,“你在要挟我?”
“对,我就是在要挟你,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瑾申双唇紧抿,夏成蹊知道,他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捏着剑柄的手青筋爆出,甚至有些瑟瑟发抖。
“为了个不知好歹的人,要挟我。”
“不知好歹?”夏成蹊笑,“究竟谁不知好歹,你心里清楚。”
“瑾玉,把剑放下!”
“你放了他!”
“不可能!”
“那你就是想要我的命!”手中寒剑逼近颈脖,在侧颈处划开一条口子,朝外渗着血。
“瑾玉!”瑾申沉不住气了,“我最后说一次,把剑放下,否则,我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
夏成蹊轻蔑一笑,“你杀吧,反正你杀的时候我已经看不见了。”
说着,手心稍稍用力,瑾申大怒,“住手!住手!”
瑾申盯着夏成蹊,似乎要喝血吃肉似得。
“我放他走,你把剑放下。”
夏成蹊挑眉,笑道:“没问题。”
陈震在他身后小声道:“皇上……”
夏成蹊抬手,“不必多言,他不可能放过我,如今能逃一个是一个。”
“可是微臣如何能丢下皇上一人!”
“我是君你是臣,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微臣不敢。”
“那就走!将这一切悉数告知给顾王,让他早做决断。”
陈震咬牙,“是!”
将小院团团围住的侍卫让出一条道来,夏成蹊让陈震快走,陈震朝那门口走去,却在经过瑾申身侧时,手心翻转,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手心,朝着瑾申咽喉刺去。
瑾申似乎早有准备,步伐毫不凌乱,朝后微微一退,手中的寒剑朝前一挡,噌的一声,兵刃相接,火光四溅,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陈震即使出其不意,也不是手执长剑身手矫捷的瑾申的对手,来回不过两三招,便落入了下风。
瑾申眼中杀气更甚,夏成蹊看的心惊肉跳,手中的长剑更向颈脖处划得愈深了。
“瑾申你若敢杀他,我死给你看!”
瑾申手中寒剑因此一顿,一个晃神,陈震占据上风,手握匕首,一手抵在了瑾申的咽喉,他敢确信,只要瑾申敢动一步,他便能用手中的匕首,划破他的喉咙。
瑾申恶狠狠咬牙,“瑾玉!”
陈震连声道:“皇上,快走!”
“皇上?”在一侧早已目瞪口呆的那名壮汉冷汗津津的颓了下去。
夏成蹊不啰嗦,大步踏出,陈震要挟着瑾申随之而来,夏成蹊一剑将瑾申以及侍卫的马匹缰绳砍断,马鞭一甩,马儿四处逃窜,跑的没影了。
“陈大人,走!”
“皇上,你先走,微臣断后!”
夏成蹊自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翻身上马,望着陈震焦急又殷切的目光,再看了眼瑾申通红的双眼,马鞭朝后狠狠一甩,马儿癫狂的朝前跑去。
“瑾玉!”
夏成蹊听到身后瑾申狂怒的声音,他不能停,亦不敢停。
前方对他而言,是未知,是生路,是死路,是绝路,但若回头,一旦回头,便是穷途末路。
烈日炎炎,小道上空寂无人,马蹄铮铮而来,夏成蹊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跑了有多远,他只知道即使是穷途末路,也决不回头!
“吁——”
夏成蹊拉紧缰绳,望着前方不远处略有些破败的小茶亭,斜插在路边的茶字大旗早已破败不堪。
夏成蹊咽了口口水,他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喝口水了。
下马,夏成蹊拉着缰绳朝那凉亭走去。
“客官,您喝点什么?”
“一壶凉茶。”
“好叻,就来了。”
那店小二将他的马匹拴到一侧的柱子上,夏成蹊坐下,稍稍喘了口气,等到心定之后,便感觉大腿内侧,磨得生疼。
大腿哆哆嗦嗦的,夏成蹊咬牙强忍了。
“客官,您的茶来了。”那店小二替他倒上一壶,夏成蹊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