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的波澜光色同样洒在男人身上,仿佛就像是让他置身于海底,那肤色则比珍珠还要柔亮三分。
跟在一旁的邹祭天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分明那五官并无太过精致绝美,却总让人光是看着他,就自觉惊艳,再不想挪开眼。
宁竟瑶微微垂眸,便见男孩那丝毫不懂得掩饰的视线,问道:“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男孩摇摇头。
“那你在看什么?”
男孩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直直的回答:“在看你。”
宁王爷浅笑着,不知是该说这男孩率真还是傻,因为从没有过人会这样一直盯着他,等他直视对方还不收回视线。
男人步子慢慢的,却还是比男孩快上一分,待绕过那些巨大的红柱,还有长廊门洞,男人发现男孩似乎又开始盯着自己的手看,便缓缓伸手递给男孩,说:
“怎么,是不是想要牵着走?”
邹祭天漆黑的眼睛看着男人雪白的掌心,又看了看自己虽小,却粗糙乌黑的爪子,摇了摇头,只抓着男人的长长的衣摆,才觉得不会玷污那人……
宁竟瑶自是不会知道男孩心中所想,却觉得这小孩确实很有趣,便总喜欢逗逗,就像是每次看到自己的儿子宁崇云板着脸站在自己面前,明明想亲近自己却又装作一副小大人模样时,那种简简单单的喜欢。
宁王爷对于自己不参与过深的事情,总是看的很透。
这并不是代表宁竟瑶对人都不会付出自己的感情,只是比一般人的付出要多一层隔膜,总是若即若离着。
说到底,却是因为他自卑、他害怕罢。
于是总想着用云淡风轻和那些盛名包裹着自己,当然,他披着的不止是自己的刺,还穿着聚休帝给他的‘铠甲’,可以说被保护的彻彻底底,内里,却也寂寞寥落的很……
心思过于剔透,大概也是不好的。
宁竟瑶从小,便总是听聚休帝对自己说要‘瑶瑶快活就好,其他什么事情都有朕在。’可是男人却也明白,没有谁会一直都在。
可是,这个时候,邹祭天却用那童声坚定的说:“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了,所以,我就是伤都好了,我也不会离开的。”
——这是怕自己赶他走呢。
男人眯起眼,发丝被风扬起飘散在耳边,看都不看跟在自己身边的男孩,依旧漫步走着,说:“是那御医救的你,与我何干?”
男孩当然看得到宁竟瑶嘴角揶揄的笑意,小脸上是认真的可怕的表情:“我说了我不会走。”
宁竟瑶这时,只当这男孩是因为毫无依靠所以才会想要留在自己身边,便也不甚在意,道:“紧张什么,想留便留,我又没拦你……”
若是男人这样言语逗弄宁崇云,小世子早早便红着脸僵着身子,脸上又是欢喜,又要假装不在意,光是看表情,就足够让宁王爷乐的,可邹祭天却不,郑重的点点头,说:
“嗯,我以后都是你的。”
童言无忌呵——宁王爷如是想。
第十三章:白尧
那易九臣带着一个身材修硕,比九臣高上一点点的青年到宁竟瑶暂住的府邸时,宁竟瑶带着邹祭天在大厅也没有等太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那青年相貌堂堂,走在易九臣身边,一副书生模样,身上的素衫被洗的有些旧了,穿在他身上却又丝毫不觉寒酸。
不卑不亢的走进这大厅,不时和易九臣说着什么,而易九臣则在那青年身边自持哥哥的身份,唠唠叨叨的一直说个不停。
待他们在宁竟瑶面前站定。
宁王爷放下茶盏,便道:“来了,这就是白尧?”
被唤作白尧的青年看见宁竟瑶的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和尊敬崇拜,行礼道:“草民白尧见过王爷。”
“起来吧。”宁竟瑶看见好友同自己描述的白尧与见面后相差太大,可是却没有说什么,起身说,“既然都来了,我们一齐出去,边走边聊吧。”
管家一听这话,就立马吩咐下去人手在不打扰王爷的情况下保护好王爷,一边送宁竟瑶一行人到府邸门口。
易九臣和宁竟瑶说过,白尧以前其实是个大商家的独子,结果因为家父染上赌瘾将家产全部败光,最后整个偌大的白家人全部都散了,白尧流落街头,而易九臣曾经受过白家的照顾,把白尧捡了回去,最后一起住了五年,以兄弟相处。
白尧是个读书人,从前变很是聪慧,家里请了中过榜眼的老师来教学,可是后来没有了家,就只好自己学。
宁竟瑶不管是与有才华的读书人还是大口吃肉喝酒的江湖人都非常聊得来,不少片刻,两人就将一大一小留在了后面,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前面,不时说着那些精妙的诗句,不时说起最近边塞的战事。
白尧在说起自己自觉学有小成,准备今年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满脸的信心和期翼。
宁竟瑶当然是鼓励了对方几句,然后不知怎么,又说起了对方为何去参加科举,结果白尧却不为任何功名利禄,也不是什么冠冕堂皇报效国家,而是道:“我想要他别那么辛苦,我想让他能过的好……”
“九臣?”
青年回头看了一眼正和一旁不怎么搭理他的邹祭天说话的易九臣,微微一笑,说:“是啊,哥哥因为我吃过很多苦,我想给他最好的生活,让他这辈子都过的好好的。”
易九臣虽然有宁竟瑶这么个有钱的友人,却从未找宁竟瑶借过半分钱,当初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