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学生衣着古怪了一点,可哪个天才没点怪脾气呢?不怪,那就不是天才了。小学初中听过跳级的,到了高中还能跳级的不是天才是什么呢?别的不说,光是赶会考这一关就能要了命。这位倒好,在校长的默许下跳了级,轻轻松松把会考给过了。县中有保送名额,会考九门全优能保送到省城的大学里面来,这位太有个性了,保送的不要,大概是嫌弃学校不好。不知道白便宜了哪一个。
应该能考上q大吧?县中好几年出不了一个考q大、p大的,一旦发现了一棵好苗子,捧到心手里都来不及。现在这好苗子就在他身边走着,谢老师推推眼镜,下巴扬得高高的。
越宁走几步就要回一回头,带个老师出来考试,真心累。谢老师处于傻笑游魂状态已经好几天了,不晓得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另一种症状。
越宁对省城比对县城还要熟,对大城市的生活节奏比对小县城的生活节奏更加适应。别人家老师带学生出差,是老师包办一切,他们这一对,干脆掉了个个儿。95年的省城,比记忆里04年的省城差了不少,老城区的规划倒还是老样子,抖开地图一看,顺便把公交线路找一找,就领着谢老师顺利地找到了下榻的饭店,又领着谢老师去熟悉了一下考场。
整个过程,谢老师差点没回过神来。县中对于这次竞赛是相当重视的,只有越宁一个学生,也特意安排了谢老师跟随,而不是像往年一样,一个两个的学生,就跟着市中的队伍蹭个队。谢老师心知肚明这是为什么——学校对越宁抱以很厚的期望。是指望着他打个翻身仗,扬眉吐气一把的。从评省重点中学开始,越宁就是县中的一块招牌,自带黄金质地,不拿出去炫一下是暴殄天物。
越宁也争气,听说有道赛题是用到了市中老师都讲没到的定律,市中学生集体傻眼,越宁直接强推定律推完解题。没看市中老师的眼珠子都要脱出眼眶了么?
谢老师挺胸凹肚,接受着市中老师的羡慕。再看看越宁,越发地满意了——光看这小俊脸儿、这小身板儿,就很养眼,带着走在路上,回头率不要太高。难怪何院长老两口当亲孙子似地疼了。谢老师也豪兴大发,摸出钱包来准备给越宁买点东西,私下发点奖励。
有时候学生太懂事了也不太好,越宁就没跟他要过东西。到外面吃饭,摸出个钱包自己付钱。买点土特产带回家,还是自己付钱。谢老师终于想起来,这小子根本不差钱。这小子捞钱的本事,让老师都大开眼界。这次竞赛,保守估计挣的奖金是数以千计的。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奖杯也越来越值钱了。
学生再有钱,老师需要表示的心意还是要表示的。然而越宁左一件右一件地看,愣没一件合眼的。谢老师不由有些心焦。
越宁袖着手,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地拣起一两样小玩艺儿来看,对四周投过来的视线不以为然。他身上穿着邵奶奶给手工缝的一套略带古风的衣服,右衽系带的浅青色上装,撒脚裤子,脚上一双方口的布鞋。右手腕上带一串菩提子,配上极短的一层毛茬头发,很像一个才下山的小和尚。
不远处的茶楼三楼包厢里,传出一声很响的口哨,越宁挑眉望去,只见窗户大开,影影绰绰,似是有不少人在往下看。这茶楼是省城的老字号,入场费并不便宜,三楼的包厢更是贵得像要杀人。大约是什么纨绔子弟出来找乐子,看到街上有漂亮了吧?望远镜都拿出来了,真是装备齐全。
越宁微蹙一下眉,又低下头去看商业街上的东西。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新规划兴起的步行街,两边有一些仿古的摊子,卖些有仿古意味的小玩艺儿。越宁终于看到一个摊子上有卖埙,低下头来认真向摊主请教。
茶楼窗户边爆发出一声:“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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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上,魏骏爆完粗口,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了下去。挣扎着再扒上窗台,背上又吃了夏萌萌一掐。魏骏愤怒地回头:“你干嘛掐我?”
夏萌萌比他还要生气:“人是我发现的!你挡着我了!还说脏话!吓着人怎么办?!”一句一个感叹号,表达着她的愤怒。说完,又掐了魏骏一下。还把旁边的周世哲给挤开了,没好气地说:“你是正经人,跟我们凑什么热闹?”
周世哲手里的望远镜滑了下来,露出一张通红的斯文面孔,动动嘴唇,正要说什么,夏萌萌又彪悍地踩了她表哥魏骏一脚,将魏骏挤了开去。三人占据了左边窗户的位置,身后围着几个穿便衣的保镖,右边窗户空荡荡只站了一个人。夏、魏两人如此争吵,全是因为不敢跟站在右边的郑熙行争位子。
夏萌萌心里骂了五百遍的傻逼表哥,街上美少年是她先发现的,就因为多嘴喊了一声,魏骏爱凑热闹,跟着嘴欠:“哥哥我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就你没见过天似的。”兄妹俩阋墙没阋出个结果,拉着郑熙行评理。一看之下,都看住了。
他们三个都是跟着郑熙行过来考查的,郑熙行今年21岁,在读研二,比他们都大,也是他们这一圈人里的传奇人物。
大四实习,郑熙行嫌要找人开实习证明麻烦,索性自己创业。读研之后,时间更自由,趁着深化改革的机会,事业越做越大。郑熙行一边读书一边创业,倒也做得有滋有味,导师对他也宽容,他借着机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