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辛杰寄来门票,特助不过是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没想到才听说出演的人是谁,泉凛就活像是被火烫到一样,嚷嚷着要他丢掉,特助只得撒谎票是厂商送的,还找了个业务演了场戏,泉凛才疑神疑鬼地跟来。
「我们没有和这个剧团合作。」
研究简介半天,栏位并没有看见他们公司名字,泉凛忍不住问了。
「不是直接有合作关系,但我认识里头的工作人员,也是工作上认识的。」
这句倒是半点谎也没撒,就是官腔打的有点严重,但没乱讲就好啦!特助自在说着,脸一点也不红。
「难得回来,干嘛不约裴琳,假日和老板出来,还是男的,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再起疑心的泉凛转而担心起别的,自己都让他到外国工作了,难得回来还绑他一起、让他很过意不去。
法国东西大致是上轨道了,但要调整注意的点只是有增无减,他知道是可可有能力接手的,可是这个丫头却一直装傻不好好学,特助也只教她些玩笑,感觉自己好像在等着被耍,烦死人了。
「裴琳和朋友逛街去了,她也对这种艺术活动没什麽兴趣,从回来到现在每天都黏在一起也挺烦的……。」
「才几天就嫌烦,你没问题吧?」
前几分钟还甜蜜蜜在电话打闹,泉凛知道他们没问题的,反开着玩笑,苦笑中少了些烦心。
「听不出来这是在炫耀吗。」 。
「哇。」
布幕拉起,整场戏最先出现的角色是恶魔,刚出现的他似乎有点犹豫,但当边转圈边扫视全场时,观众不禁发出惊呼声,心悬在半空,接着奥洁塔化为天鹅,众人又忘记那股紧张,转而专注在主角优雅身段上。
几幕王子和公主幽会後,恶魔又旋风登场,群众好像饿很久的狼看见食物,屁股无意离开椅子,现场也吵杂不少。
受到致命伤的恶魔开始挣扎,两段跳、单脚旋转好像是被逼出来似的,搭配华丽舞台布景和音乐,让人几乎忘记呼吸,连特助也陷入一种傻愣的着迷。
但泉凛却是冷汗直冒,目光跟着跳跃的双脚移动,眉头从未松开,每次辛杰左脚落地时,他几乎不敢看的摀住眼睛,深怕下一秒观众欢呼变成尖叫,救护车声响和浓烈药水味的回忆浮现,闷得他发狂。
「我去一下厕所。」
这幕一落,泉凛就急着站起来,没等特助回应,跌跌撞撞的走向外头。
等平静下来时,表演已经结束了,观众忙着走出表演厅,到处都是人,他拨了电话给特助,想和他约个人少点的地方,对方却没接,再要打却讯号不稳,拨不出去。
人潮让空气变得很差,待久了让人昏头,泉凛大口吸气,撑着向人少点的地方走。 。
遇到同样问题的特助放弃的发了简讯,好不容易才让他来这里的啊,他叹口气去柜台取了寄放的花束,和工作人员礼貌询问後走向休息室。门上并没有标注辛杰的名字,他再一次确认休息室编号才敲敲门。
「谁?」
「杨先生,我是吴……」
还没说完门就开了,见到吴特助的辛杰有点小惊讶,先朝特助後方望了望,关上身後的门,难掩失望。
「晚安。」
「晚安,那个……泉凛。」
大概知道结果的他欲言又止,卸掉一半夸张妆容的他看起来很忧愁,气势虚得不像刚刚的恶魔,随意揉乱的头发还有亮粉,特别用睫毛膏刷过的睫毛也沾到些许。
「抱歉,但他托我把这个给你。」
听到这个,辛杰难掩失望,端详起抱在怀里的红玫瑰,浪漫、热情不像泉凛的品味,贺卡也是打字的。
「没关系,谢谢。」
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这个看来有点邋遢的恶魔指尖避开眼妆,小心抹了下眼角。
「泉凛?!」
辛杰惊叫出声,刚好迷路到这里乱转的泉凛直直看着他,见对方跨步过来下意识转身就跑。
「等等!」
将花束抛在地上,辛杰心脏一浮冲了出去。
近凌晨的外头很凉,冷空气让每次呼吸都像吸入针,从内部猛扎肺部的每一处。
「不要跑!拜托你不要跑,泉凛……拜托。」
脚骨毕竟断过,跑步对他负担还是很大,见两人距离愈来愈远,辛杰急得要哭了,声嘶力竭的叫着泉凛的名字。
体力差的泉凛跑没多远就停了下来,喘气喘到咳个不停,辛杰藉机追上,调整一下呼吸揉揉抽痛的腿部避免抽筋,手搭上泉凛的肩膀,怕弄痛又怕他逃跑的攥紧泉凛衣服,涂黑指甲陷入白衬衫。
「没事了,深呼吸,吸气大口一点。慢慢吐气,对。」
夜风让汗湿的上衣变得冰冷,辛杰抱紧泉凛暖呼呼的身子,试图让体温融合在一起,泉凛没有反抗,只是把头缩在辛杰胸口,冷风中脸孔还是红得发烫。
「我现在很臭吧,不离远一点?」
听了他的话而不自觉注意起这点,泉凛羞红烧到耳际,脸埋得更里面了,半逗着害羞的爱人,辛杰心中高兴,也许就是太得意忘形放松了,风一吹跟着连打好几个喷嚏。
「快去换衣服,会感冒的。」
泉凛低头放开他,想脱下外套,要回去巨蛋还要步行一段距离,辛杰只穿背心一定很冷。
自己感冒也不想他受冻,辛杰摇头阻止,轻巧替他拉回外套,手顺势下滑到手腕,突然看向一边草丛,好求证耳朵捕捉到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