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老御医喊了几声,“王爷您……”
“说。”赵璟宸面无表情地截断了老御医的疑问。
老御医一噎,然而看着三王爷的脸色,他还是收敛了一下,“老臣斗胆,王爷请小心身边人。”
“……何出此言?”
“王爷如若照常服药,身带之毒应有减缓之势。但老臣方才所察,只怕是有人暗中给王爷下毒,用一些相性相克的食材混在一起,一来银针无法窥探,二来其势缓慢,待见效之时,已是回天乏力。”说着,老御医叹了口气,感慨道,“此人心性狠毒,真要追查下去,怕是也难以寻得。”
“不,”赵璟宸冷笑一声,“本王心中已有计量,李大人自可放心。”
“哦?”老御医有些惊讶,随即想起这位主能一手扛住上面的施压,他又淡定了下来,“既然王爷这样说了,那老臣也就不多叨扰,盼王爷能多加小心,莫教小人得意。”
赵璟宸点点头,他看了眼被子,又看向老御医,抿着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犹豫着。
老御医笑呵呵地开口道:“王爷请放心,那位公子只要多吃些性温热的食物,注意添衣保暖,那膝盖的旧伤便不会发作如此厉害,体内寒毒也会减缓。老臣这便去开几味药,压一压那毒性。”
“……”赵璟宸脸一黑,清清喉咙,摆出自己三王爷的气势来,“李大人方才把过脉,本王想问一句,他身上所中之毒,可与皇族同出一脉?”
老御医皱起花白的眉毛想了半晌,有些谨慎地答道:“照老臣看来,虽脉象颇为相似,实则并非一脉所出……王爷是在怀疑那位公子的身份?”
“当年那一场变故,本王怀疑逆谋之人有遗腹子流落民间。”
“老臣斗胆,王爷想的可是……永宁王?”
赵璟宸点点头,神情凝重。
数十年前,九子夺嫡,仁宗气血攻心,行将就木之际传位于庶长子,且将影卫营交付三子。庶长子与三子结盟,连斩数位欲谋反的手足。而蛰伏许久九子永宁王在百废待兴之时举兵逼宫,皇城经历数月血雨蔽天,最终九子夺位失败,仓皇出逃,亡命五年,九子被捕,行凌迟之刑以慰藉列祖先宗。
“王爷大可不必担忧,”老御医也明白此事的严重,“当时被囚禁的那几位并未留下血脉……因着皇族血脉特殊之处,若无几味烈性药物相佐,是很难使人受孕的。而这些药物都存在太医院内,没有皇上口谕,四位主管太医的印章,旁人决计无法取得这几味药物的药方。”
看着三王爷的脸色,老御医最后拍板敲定:
“所以,永宁王不可能留下后代。”
“毫无可能?”赵璟宸皱着眉,似乎不太相信。
老御医斩钉截铁地回答:“绝无可能!此乃太医院数百年相传,自奇毒现身之始,从未有特例。”他说着,情绪激动起来,老骨头一弯就要跪下,“老臣愿以项上人头相保!”
赵璟宸当然不能让这老头跪下了,赶紧伸手扶了一把,看着那倔了大半辈子的脸,无奈叹气,诚恳道:“本王自是相信李大人,只是世事难料……也罢,此事就此揭过,不可再提。”
“老臣晓得,王爷请放心。”老御医也叹了口气,“那老臣这便告退了。”
赵璟宸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恢复自己的面瘫表情点了点头。
等老御医离开不久后,赵璟瑄便又闯了进来,她一看到站在一旁的人,火气立刻就起来了。
“三哥,你怎么能把我赶出去!”
赵璟宸还在沉思着,被这嗓音一惊,他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身边气鼓鼓的妹妹,扬起眉道:“你一个黄花闺女,不该听的别听。”
“哼!那你不该做的就别做!”赵璟瑄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赵璟宸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扬声“哦”了一声,也不回话,只是慢悠悠地走到了鼓成一个包床边,一把掀了被子,看着那张闷得发红的脸,赵璟宸笑了笑,忽然把人拉了起来,一伸手就摸了上去。
影十三瞬间定在了原地。
而这似乎还不够满足赵璟宸,他还低下头凑过去,一边嗅着影十三身上的药味,一边转过头,让两人的脸亲昵地贴在一起,看着瞪大了眼的赵璟瑄,眯眼笑问:“六妹,何谓非礼勿视,这可不用三哥教你了吧?”
赵璟瑄被气得直跺脚,碍着礼数问题,只得一转身又奔了出去。
这身影一出门,下一刻赵璟宸便沉下脸淡淡地唤了一声,一个身着黑衣的影卫唰地从窗外跃入,单膝跪了下去。
“先前……是何人前往碧情楼探查消息的?”
听着主子发问,那影卫毫不迟疑地回答:“回王爷,是属下。”
“哦?”
“四年前,属下曾受命前往碧情楼追查幕后主使。”
赵璟宸推开浑身僵硬的影十三,站直了身,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慢慢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与影十三将一切与碧情楼有关的事物整理了,送到书房去。”
“是!”影卫和影十三一同开口应下。
赵璟宸漠然地扫了一眼影十三,拂袖离开。
屋内又一次安静下来。
跪着的影卫听着门被拍上,一骨碌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抓着影十三,急切地问道:“十三,我听说你一回来就被王爷禁足了,你没事吧?”
影十三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笑着开口:“四哥,你放心吧,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