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们三个人都是认同的。
离渊御剑急速赶往了城外一处山庄,而这一次他们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顺利得让人疑心会有什么阴谋。
不过,离渊自己也认为,没什么人能吃了自己一剑后还像是没事人一样。那些飞剑多是由他金灵力凝成,砍到便会重新变为灵力融入对方四肢百骸,如同针刺。他曾经有一个敌人,被六把飞剑刺入,哀嚎了三天三夜才咽气。
山庄上一牌匾写明了名字:雕画山庄。在这雕画山庄外,天黑漆漆的,月亮也消失不见,一切都透着怪异。几只乌鸦在树林里叫了,随即拍翅膀飞走,让人汗毛倒竖。
离渊在山庄前停下,问白乐天道:“你可还好?能否坚持住?”
此去险途,最易受伤害的无非是一介凡人身的白小少爷。
白乐天舒展了一下四肢回答道:“没问题,还能坚持。但若是在回去时被此人袭击,恐怕就难以保全了。”
离渊仍是小心嘱咐道:“若有不适,切勿硬撑!你……毕竟是凡胎ròu_tǐ,不比我们仙身……”他看了一眼赤,补充道,“和妖体。”
“我自然是怜惜我自己的。”白乐天抬头就着双剑微弱的光看着山庄,“走吧,尊者。就像你说的,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就算有红绡在,一个拖油瓶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离渊同意。三个高手加上凡人不如两个高手加上一个低手,更何况,现在的白乐天也勉强可以进入高手之列。
面前的山庄神秘莫测,倒是难得地勾起了离渊的兴致。
“走吧。”
山庄里光线昏暗,对于赤和离渊造不成什么障碍,白乐天却不得不抓住离渊。
离渊神色不动,心里早就风起云涌,还是被赤提醒才斩掉几个妖奴。
山庄里多是此类妖奴,被控制神智,四处乱撞,遇上生灵便贪婪吸收,自己却丝毫得不到,全便宜了那个主人。
离渊猜测他应当是雷火木三系灵根,加之极擅神念操纵。然而一路上各种陷阱层出不穷,全部都是大能手笔,远远超出了这三系的范围,让他疑问一个接一个:这个人难不成擅长所有系?还是说他收集了各种各样的符?一个人怎么可能如此全才?
这山庄如同迷宫,将他们困在其中,走了不知道多少路,局势却并没有变得哪怕简单一点。
“……这样不行。”首先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离渊,而是白乐天。
白小少爷神色忧虑的看着离渊,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离渊按住他的手,心里越发复杂,低声道:“我……”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做,我的手拿着剑。”对方忽然开口道,“我没看见赤,你在我的身边。你看见的和我有区别么?”
一瞬间,离渊感觉自己像是被点醒一般,喃喃道:“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白乐天的声音开始摇晃,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颤抖着,扭曲着,“这不是……”
天地突然崩塌,周围的迷雾全都化为鬼怪,朝着离渊扑了过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他马上就要被吞噬殆尽。
离渊抬起手,面前的一切如同掉在地上的瓷器一般碎裂开来,真实扑面而来。
黑夜,圆月,城中一个偏僻小院。
白乐天和赤与他背靠着背站在一处,面前是一个男人——一个戴着面具拿着画笔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戴着银色的面具,手上拿着一支画笔,面前是一方茶几,上面满是白色的纸。那些纸上画着各种各样的图画,竟然暗合他们刚刚的遭遇。翻滚的雷云和闪电,火焰中喷出的雷电,高大的树木和利剑般的落叶……
离渊心中雪亮,刚刚一切皆是幻术,乃是面前之人所造。
怪不得他通晓各类法术,怪不得各类法术威力相等,怪不得他始终找不到对方。
他们走到了正确的地方,只是没有看清面前的敌人而已。
“没想到啊,白公子还找了个有趣的帮手。”面前的男人微微弯腰,“在下雕泷,画师雕泷。”
离渊想起了关于这个男人的传闻。以一届画师之身得道,曾是蜃楼弟子,擅长幻术,是涪陵道人的三位入室弟子之一。
如此人物,此时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而他说话的对象却是白乐天……
离渊心中一动,看向了白乐天,而对方也正看着他苦笑道:“尊者不相信我?”
离渊不动声色:“一无所知,如何相信?”
“……这位应该是那人请来的吧。”白乐天轻声嗟叹道,“他倒是一心想让我死。”
白乐天这模样弱不禁风,我见犹怜,让离渊生生把剩下的话吞到了肚子里。他心中郁闷,手上也不留情,在雕泷身边凝出飞剑,以剑阵相待,更是亲手拿出灵剑向他斩去。
雕泷不慌不忙在纸上画了个小人,他动作看上去并不快,离渊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刺不到他,短短距离变得无限漫长。
当对方落下最后一笔,那纸面凭空竖立起来,一个人出现在面前,徒手架住了灵剑,另一只手轻易地捏起了组成剑阵的长剑,一把一把扔了出去。
饶是离渊心神坚定,也不由得惊疑:这怎么可能?
对方论修为不如自己,哪怕有外道秘术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将他的阵法破去。那么,这仍然是幻术?可他与自己飞剑的联系又分明被切断了。
他镇守心神,剑指苍穹,与天地沟通,巨大的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