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当初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中,在妖怪贤者率领的妖军淫威之下瑟瑟发抖的03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何为死亡。
所以她在战斗中不顾一切地流亡到地球,并在肮脏的地上作为一只妖怪生活在兔群里,直到偶然间碰到为了拯救辉夜姬而背离新月之都的八意永琳,才重新拾起了“月兔”这个身份。
而在那之前,收留了身披月之羽衣狼狈不堪的她的,正是因幡帝,那个就连八意永琳都看不透的兔妖首领。
所以无论因幡帝怎么欺负她,她都不会真正的生气,更何况那些陷阱并不会造成任何真正的伤害,只是一些小小的玩笑罢了。
她至今还记得月之都是如何处理反叛的月兔的本身月兔就是一种资源,那么资源,自然是可以回收利用的。
所以月都上的逃兵会被收拢起来,和训练不力的“残次品”一起像是驱赶家畜似得被赶进“工厂”之中,血与血放在一起,肉与肉归在一起,骨与骨拢在一起,重新投入,再次利用,制造出全新的月兔。
最可怕的是,完成这些工作的,同样是月兔。
那些所谓的“次时代完成品”可以嬉笑着剖开它们的同类甚至前辈,无论不久之前它们是不是亲密地交谈玩耍过,或者受害者有没有拯救过它的性命。
这样的月之都,让03由衷的恐惧。
而当初的她为了避免被送进“工厂”,几乎是竭尽全力地训练杀敌,保家卫国或者说保住她的那条小命。这让03这个编号几乎成为了月兔之中的传奇,就连它的直属长官绵月依姬都对它青睐有加,没有月民或月兔会想到,那个战斗英雄的内里是何等脆弱而柔软,甚至当它在战斗中消失之后,绵月依姬都特意为它申请了国葬仪式。
当然,这些事情,八意永琳是没有告诉她的。这只真的如兔子般胆怯的生物兵器在得知这些之后将会更加寝食难安。
不仅是因为她对月之都的惧怕。
也是因为在03消失后,被妖魔们如土鸡瓦狗般屠戮的月兔第三大队。
“优昙华院,药熬好了,你去把它喂给从月之都来的那只月兔。”
铃仙的耳朵顿时受了惊吓似得挺立而起,然后缓缓软倒下来。曾经的月兔战斗英雄怯怯指了指自己,用小动物般的目光看向八意永琳。
“我我吗,师匠”
月之头脑笑了起来,她端着药碗走向铃仙优昙华院稻叶,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和兔耳,直到铃仙羞红着脸用余光窥视她为止。
“去吧,有些事情如果不去面对的话,是永远都不会了结的。”
八意永琳弯下腰,在铃仙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你应该也不想再从噩梦中惊醒了吧。”
“是,是的,我去照顾了,师匠再见”
铃仙优昙华院稻叶慌张地抢过药碗夺门而出,月之头脑饶有兴味地微笑着看向月兔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般地问道:
“怎样,很有趣的小家伙吧。”
“确实很有趣,搞得我都想养一只了呢。”
黑绢遮眼的长发男人摩挲着满是胡渣的下巴,仿佛从始至终一直都在那里似得伫立在月之头脑的身侧。
“我这里还有一只,等没用了送给你如何”
月之头脑回到实验台前,给自己泡上了一杯不知原料为何的茶水。
“算了吧,家里已经有一个够难搞的了,我要是敢乱带东西回去肯定会被训。”男人从袖中摸出青铜酒爵,又从怀里取出一瓶米酒。“上次我带回去一截竹子都被揍了一顿呢,这回可是不敢乱养东西啦。”
“而且为什么不给我备茶,你的待客之道呢”
“我给你茶你敢喝吗”八意永琳微微扬眉,用狭长的丹凤眼看向不请自来坐到对面的男人。
“不敢。”
冕兴坦然地笑了笑,为自己斟上一杯酒。
“喝了太麻烦,我可不想透露更多情报给你,月之头脑的智谋,我冕某人还是知晓一二的。”
“那不就是了,给我倒一杯。”
八意永琳一口喝干杯中颜色古怪的茶水,毫不客气地将瓷杯放在了冕兴的面前。
“好的,女士请用。”
男人大度地为月之头脑斟满浊酒,然后将它推到了八意永琳的面前。
“啧,手艺还是这么差,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诶呀,别那么挑剔啦,逐曦她就不是那种能够洗手作羹汤的女人。”
“算了,来谈谈正事。既然你在这里那是不是就说明我的那两个学生,已经败在小老鼠手下了”
冕兴谈笑自若地呷了口酒,仿佛没看到月之头脑凌厉的目光。
“还没有,黄头发那个小丫头已经被抓起来了,粉头发那个还在打着呢,叫绵月依姬是吧资质不错,月夜见对这个小丫头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那可是我的得意门生,你不去的话,不担心小老鼠败给她吗她可是不懂什么叫做手下留情的一根筋小丫头,把小老鼠砍死了到时候不要怪我。”
“当然不担心,一来老鼠那么滑溜,怎么不可能给自己找好退路。二来八意永琳,月之头脑啊。”
男人将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好像太小看那只小老鼠了呢。”
遥远的外层空间,宇宙之中,时空和光线在浑圆的黑色球体旁扭曲为古怪的轨迹,而一只血红的龙人却毫发无伤地伫立在接近中心的位置,丝毫没有被拉扯成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