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绮罗生虽然料到自己搏命一击,楼至韦驮定然拔剑相向,却不想众相枯轮竟有如此威赫之势,江山艳刀给它一挡,竟险险托手,绮罗生咬紧牙关硬是收住刀式,到底虎口迸裂,手腕之处顿时鲜血横流。
楼至见那绮罗生武格豪横,虽然给自己众相枯轮将虎口震裂,却一声不吭,不由心下越发敬重。
绮罗生一击不中,单膝跪地举刀指天,正是自己成名绝势,誓要一举斩去王迹的魂魄,楼至要他动了真章,心知此战定有一死,面露慈悲对绮罗生点了点头,起手便运起禅天九定最终绝式。
绮罗生久闻楼至成名之招,今日一见不由点头赞叹,却见楼至周身佛光大作,宝相庄严,身在一袭烈火华服之内,犹如凤凰涅槃,倒使得一旁的凤座朝天骄相形失色,心知今日两人之中必有一死,激战之中,心下竟泛起感伤之意,深看了一旁陷入沉眠的意琦行一眼,暴喝一声,一跃而起,举刀凌空劈下。
楼至见绮罗生乃是一击玉碎的打法,心下一凛,起了杀心,运起禅天九定之招,一手挽住剑尖,双手托剑向上一挡,以阻绮罗生雷霆万钧之势。
绮罗生度量两人内功兵刃,心知不报必死之心难以取胜,全力劈下之际,怎知手中江山艳刀凌空踌躇,刀身似是畏惧不敢前行。
绮罗生心下大惊,腕上连续发力,怎奈江山艳刀已有敬畏之心,竟不能攻击楼至手中众相枯轮,绮罗生见招式已老,只得向后凌空一翻,跃出战团,一面惊疑地挥动着手中兵刃,却听得手中江山艳刀一阵哀鸣之声,刀身光华内敛,不出片刻,一口绝世神兵竟如废铁一般不复往日神采。
绮罗生见状心下疑惑,自己手中兵刃乃本朝传国至宝,历代先王必然传与东宫之位,天下无双,自己涉足江湖以来,倚仗此物未尝一败,反观那楼至韦驮手中兵刃却在江湖上鲜少露面,未曾扬名,怎的如今自己江山艳刀与之相遇,竟出现朝贺之意,自敛光华怯阵如斯?
书中暗表,原来这众相枯轮虽是武林盟主随身之物,只是蕴果谛魂当日因楼至病重,是以代行盟主之职,虽然执掌武林事务,却鲜少佩剑出行,是以武林之中多有不识此物者。
众人见两人正在酣战之际,绮罗生却骤然跃出战团,都不明就里议论纷纷,一旁朝天骄眼中瞧得清爽,分明是绮罗生江山艳刀起了怯阵之意,朝贺于楼至手中兵刃,不由心下大惊,将那楼至韦驮手中兵刃细看一番。
谁知不看便罢,一看之下不由魂飞天外,失声道:“这是……尚方之剑,如朕亲临?!”
朝天骄此言一出,在场观战众人眼光齐齐直射楼至手中佩剑,楼至自己却是不明就里,手中宝剑分明是自己与蕴果谛魂分别之际交换的信物,如何成了帝王御用尚方宝剑,却不是朝天骄看错?
转念一想,她既然身为番邦女王,必然见多识广,如何不识此物,抑或她眼见绮罗生久战自己不下,出言相诈,以助绮罗生攻其不备?楼至想到此处,心下戒备护在王迹身前。
却见朝天骄满面不平之色,踌躇几番,竟屈膝跪在楼至眼前,绮罗生低眉以目光相询,见朝天骄含羞忍辱点了点头,只得单膝跪于朝天骄身侧,一众观礼嘉宾见联姻两邦皆行国礼,虽然不明就里,也纷纷效法,桠桠杈杈跪了满地都是。
楼至久见那朝天骄十分骄纵傲慢,虽然身为女子,凌人气势丝毫不让须眉,如今面有不甘,却屈膝相对,似乎并非做作诈降之招,又见一旁绮罗生满面疑惑,看来事先两人并无串通,却不知蕴果谛魂随身佩剑竟有如此威赫,低头细看之下,确见剑身之上刻着一行小字——“尚方之宝”。
楼至一见此字,心下大惊,却不知蕴果谛魂此物从何而来,自己恍惚记得成婚以来,此物便一直悬于蕴果谛魂书房之内,直到前日自己出门观礼,蕴果才借□换信物,将此剑交予自己,以作防身之用。
楼至百思不得其解,心道只有脱出此间返回京中府内,见了蕴果谛魂方知端的,正在思虑之间,却听得朝天骄语带不平之意道:“番邦小王朝天骄……恭迎天使驾临。”说到此处到底心中愤恨难平,咬破唇瓣,朱红自唇边蜿蜒而下。
楼至虽依然不明就里,但知手中佩剑干系重大,若真是当今圣上之物,足可震慑在场众人,便低声唤道:“咎殃、剡冥,搀扶你家兄长起来,贪秽、剑布衣与我掠阵,咱们从云梯离开此处。”
众人正要依言行事,却听得朝天骄语带质疑道:“天使返京,朝天骄不敢强留,但此人是小王爱弟,还请上差顾念天伦,放他在此修养。”
楼至听闻此言,便知朝天骄虽然屈于自己手中宝剑,却依然不肯放过王迹,只得出言周旋道:“此人我定要带走,尊驾若有疑问,只管上表朝廷申辩无妨。”说罢朝厉族部众使个眼色,叫他们趁机脱出战云王殿。
朝天骄心知此役若是失利,不但王弟遗体将继续流落在外,自己从中原朝廷手中所得意识之刃,与意琦行仅存一魂一魄皆要付之一炬,心中焦灼之下,竟顾不得王法制度,豁然站起身子,娇叱一声道:“你刹那之间面带疑惑,分明不识手中之宝,定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此物,便假充钦差,盗我王弟遗体与你那奸夫受用!”
楼至见自己瞬间疑惑之态已然尽落朝天骄眼底,竟被她识破自己不识手中之物,然则如今尚方宝剑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