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余时间,他像是疯了一般做兼职。
高考的时候不是有一句话嘛:“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他当时没用上那种狠劲,结果现在兼职,全都用上了。
打工赚得每一笔钱,他都存下来。
生活中,每一张钱他都恨不得撕成几张来用。
固定时间跟妹妹通电话,每月按时给她打生活费,圆了一个自以为□□无缝的谎言:“存款里还有十来万的,放在哥这里保管好一些,你生活费不够了就说,哥马上给你转过去。”
不是逆境改变了人,而是逆境逼着人去改变。
季思雨底子再好,终究也是县城来的穷人家孩子,穿的不是牌子、用不起什么护肤品。
好在她也不爱去攀比那些,她也自知,她不能去比。
艺术生的圈子,或多或少都比非艺术生的圈子复杂那么一点儿,说是‘趋炎附势’或许会有些过了,但也总有那么一些偏离了轨道的因素存在。
总之她没有推心置腹的朋友,偶尔孤独,却也享受着孤独。
高一下学期开始上特长课,简而言之,就是要花钱。
寒假兄妹俩回了黄奶奶家,陪奶奶过年,季思雨正犹豫着该怎么跟她哥说这件事,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帮季芒整理行李,发现了父母的存折。
余额显示不到两万。
季思雨很是震惊,这跟哥哥所说的十多万有很大出入。
让她更为诧异的,还在后头。
父母不在后,理应‘只出不进’的存折,竟然每个月都有一千多元的进账。
这说明了什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
她一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像是活在阴沟、躺在洪流。
她没揭示他的谎话,而是像他一样,也开始学会了欺骗。
开学后的季思雨从同学那得知直播的事——听说直播很赚钱。
可怎么直播,去哪直播呢?
那位同学只当是上网吧结个伴罢了,将季思雨领进新世界的大门。
季思雨跟着同学上了三个小时的网吧,不过是随便瞎直播,却因长相清秀柔美,一晚上收到的礼品换算成人民币,再减去网费,也差不多五十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