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天狗难得说了句粗俗的调侃,听他这话仿佛早就熟练的很,大天狗扇着翅膀,已经飞出了城外,忽然又转身了过来。
“等等,酒吞童子,莫非你才是哭得那个?”
酒吞二话不说,操起鬼葫芦,想要让大天狗先试一试到底哭不哭。
大天狗也好,青行灯也好,谁都与他说过,谁都以为他麻木不仁满不在乎,然而只有他自己知晓,心中这份惶恐不安,竟然是同黑晴明一般,无限地否认自己的内心,否认这个想法。
黑晴明否认源博雅对他的情感,酒吞否认茨木有半分接受他的可能性。
茨木童子会拒绝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他,亦或是茨木童子根本不懂得这所谓的情感是什么,茨木童子只懂得挚友这两个字,并从头到尾执行地彻彻底底,使得他成为这近百年来,妖界最不懂风情,最高冷难追的妖怪之首,而先前无论几次,他在幻境中亲吻茨木,得到的皆是麻木而又僵硬的毫无回应,仿佛茨木童子安慰他自己挺一挺,就能熬过这个幻境,而现实中的酒吞童子,依然是对他冷淡、反驳,不停地驱赶他,勉勉强强地接受他。
酒吞不知茨木童子是追随着他,亦或是在追随着这种不被受理不被承认的感觉,而哪一天,酒吞童子真正回过头来,变得热情万分,变得对茨木不离不弃,那么茨木童子是否会怀疑自己的选择,从而对他说出“这不是我想要追随的酒吞童子”这般话来。
如果说他为何有那么多内心的纠结,大概还是要归属青行灯给他讲多了虐心虐肺小故事的结果。
茨木听了青行灯的发问,一时茫然的很,她忍不住想起了幻境中酒吞亲吻他的那几次,尽管一刹那浑身战栗,随后所带来的感觉并不亚于她与酒吞打得酣畅淋漓,被鬼葫芦喷到浑身重伤的快感,但这并不是真正的酒吞,只不过是青行灯的段子精而已,这也并不是她应该追求的,她与酒吞之间的友情根本不能被这种灵肉交合的快感所污染。
她难以设想将老妖怪摄津的爱情挪到她与酒吞身上,摄津根本不避讳年幼的茨木童子,房门对他大开,甚至躺在床上招呼了他,询问是否要试一试,摄津将这种爱情与交配称之为灵与肉的结合,是数千百年无聊时光中的唯一打发,是走肾不走心的完美爱情,各取所求。
然而对年幼的茨木童子来说,除了这种极为不靠谱的爱情观,摄津另外留给他的,还有手下与兄弟,这种挚友,亦或是追随的观念。
摄津好歹也是占据一方的大妖怪,百鬼夜行不在话下,数不清的妖怪与他结拜,喝交杯酒,他也有推心置腹的兄弟,也有对他生死不离的追随者,摄津当时就指着他的那些兄弟,对着茨木童子说道:“小鬼,这些都是老子的挚友,老子的兄弟,有朝一日你也会遇到你的兄弟,好好对待他,这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
茨木离开摄津的妖城后,便是听闻了酒吞童子的大名,而某日,妖火盘踞的山中,茨木童子追随一妖怪前往这山,在山中遇到了大名鼎鼎的酒吞童子。
红色如同烈焰流动而又燃烧的头发,强悍无比的身手,桀骜不驯的眼神,冷冷看向他时的神色,茨木童子觉得自己遇到了在这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他用尽一生的追随者。
爱情是什么,灵肉交配,身体厮混,这些东西根本不能用来玷污酒吞童子,酒吞童子是他心中最为强大最为珍贵的存在,是只有挚友这个形容才能配得上的存在,他茨木童子应当一生都走在追求酒吞的路上,而弱者原本就应当为强者所支配,他的身体,他的力量,他的灵魂ròu_tǐ,全部都应当归酒吞童子所有。
茨木有些不悦地回答了青行灯的提问,她沉了声音,一如同时严肃的表情。
“青行灯,不要用这个词,来侮辱我与酒吞之间的友情。”
青行灯目瞪口呆,忍不住鼓起掌来,顺着茨木头发爬到一半的酒吞童子滞留在了半空中,青行灯看不清他的脸色,但觉得应当是漆黑无比的,然而酒吞却在思考青行灯曾经讲过的段子行不行。
“何为侮辱?你指爱情还是交配?”
“爱情便是交配,这种灵肉的快感根本无法比拟我与酒吞的友谊,这种挚友情感根本不应该被快感所支配,青行灯,你我皆是站在了妖界顶端的妖怪,那些不入流的情感只有弱者相互安慰,而强者就理当追随更强者,而不是陷入这种无谓的情感中!”
茨木说的掷地有声,青行灯一时找不出来反驳她的语句,此时酒吞童子已经放弃了与茨木的交流,心中想着果然茨木童子不仅不开窍,而且对他的想法只有单一的打架和追随,他顺着头发又落回到衣服之中,心中复杂。
“那爱情便是双方心意相通,不离不弃,并不只是简单的交配而已,凡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便是指相爱双方心系彼此,不愿意离开对方。”
茨木尽管有些纳闷为何今日的青行灯如此纠结于这个话题,但她还是有些困惑地回应了青行灯。
“并不如此,我与酒吞互为挚友,也是心意相通,不离不弃,我在人间,也是无比思念着酒吞童子,想要与他交手,好好打一架。”
酒吞甩着鬼葫芦扑打茨木的胸,愤恨想着谁他妈是你挚友,本大爷就想睡你。
青行灯表示我了解了,你们两妖都是无妖可教,爱挚友挚友,我开我的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