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那一个,而与爱人同死,却是一种幸福。
“我会带他回南崎,你可同意。”欧阳彰问道。
“自然。”高瑜道,“如若叫我知道你待皇兄不好,我定叫人夷平了你南崎。”他已做好觉悟扛下高瑾肩上的江山重担。然而有阿三在,他不会寂寞。
“还请给我一坛子碧月酒。”待高盛命人拿了来,欧阳彰谢过,道,“我去了,咱们後会有期。”
炎烈望着欧阳彰倏忽远去的身影,双手合十像个虔诚的教徒,默默祈求至此雨过天青,愿高瑾福泽绵长,喜乐安康。能给他幸福的,只有你而已。
“欧阳彰!”太後赫然起身,叫得声嘶力竭,疯了似的问高盛他们,“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发生了什麽吗?不想知道他好不好吗?”
“我们什麽都知道。”高盛道,“欧阳彰会带着瑾儿去南崎隐居,过着你渴慕而永不能得的日子。”
“不!还有!我叫人……”
“其余不管发生了什麽,都是你的妄想,我们没必要知道。”高盛出手连点太後几个穴道,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他居高临下地说道,“把雪玉山圣药交了出来罢。”
“休想!”太後虽肢体无力,眼神仍是戾气深重。
“既已一败涂地,何苦垂死挣扎?”高盛道,“瞧在瑜儿份上,我会尽量善待你。”
太後一愣,呢喃道:“瑜儿……瑜儿……”
高瑜走近轻轻唤了声:“母後。”把她揽进了怀里,“是孩儿不孝,这些年叫母後伤心了。今後孩儿必定好好孝顺母後……”
“不!”太後用力推开他,“你不过是要哄我去救醒你的阿三!你骗我的!”
高瑜摇摇头,冷不防灌了一杯碧月进太後嘴里,催动内力把酒统统逼进她的脑中,太後登时脑内一片空白,人事不省。
“你不知道雪玉山是什麽,也不知道秦曦是谁,你是这个国家的皇後,你和先帝高烜十分恩爱,你们生了两个皇子,一个是高瑾,一个是高瑜……”高瑜编排了一个顺当的完美人生,幽幽念出,磁性的声音混合着碧月酒香让人不得不信以为真,“如此母後便不会再怨恨也不会再痛苦了。”
太後呼吸逐渐平稳,待高瑜说完,她竟睡得十分安稳,嘴角带笑,果真一副幸福模样。
“瑜儿,你是何时学得这迷幻之术?”高盛问道,“这可是禁忌之术,不该碰的。”
“我哪里会什麽迷幻之术?皇叔没瞧见我给母後喝了碧月酒麽?饮碧月酒能暂时忘却烦恼,於是我便猜想若永不酒醒是否便永无苦痛?我用内力把碧月酒强行注入母後脑内後封住,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你太冒险了。”
“与其眼睁睁看着母後变成疯子,我宁愿冒险。”
“那阿三怎麽办?雪玉山圣药不要了麽?”
“我相信师父会有法子。”
“但愿如此。”高盛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太也任性,“快去瞧瞧阿三吧,这里交给皇叔。”
“嗯。”高瑜点头,运起轻身功夫几个起落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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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五)
高瑜轻功极佳,方向感却是差透了的。
当日他想去往虔情街却走了个反进了木天一军中,想到南崎偏又误打误撞进了虔情街,得知阿三死讯万念俱灰,为完他的心愿在虔情街一呆大半年耗了多少心血始终一无所获,不愿皇兄再为自己挂心而回了宫竟又因自己的执意离去而惹得母亲弄出一场玉石俱焚的报复,如今阿三虽还在生却可能永远无法醒转,皇兄景况更是难测……这兜兜转转仿佛一场捉弄。
高盛知高瑜天生不善识路,高瑜奔出後立时叫炎烈跟了过去。
“若是当时我寻到了南崎找到了阿三,是否便能免了今日之祸?”
高瑜说话虽轻却还是被炎烈听了个清楚,他边收起写着地址的信笺,说道:“如今想这些也於事无补,唯有想方设法找寻医治阿三的药物,和信任欧阳彰。”
“嗯。”高瑜点了点头,说道,“带路吧。”
炎烈走在前头,不多时便停在了一座大宅前,那是高盛命人建了给进京的雪玉山弟子休息居住的庄子。想起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倒也不奇怪人会被藏在这里。
他们刚到便有人迎了上来径直把高瑜领往南苑客房,高瑜狂奔入内,见到井奕祺,他朝思暮想以为只有黄泉再会的人,正安然地躺在床上,高瑾紧紧抓住井奕祺的手,另一只手先试他的呼吸,呼吸顺畅,又搭上他的手腕探脉搏,脉象平和,他的脸贴上他的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并无异样,这才稍微放下心。
也不管房内站了满屋子人,高瑜低头在井奕祺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伸手捋了捋他的额发,柔声道:“我很快就会让你醒过来。”
高瑜走出房间对院内被绑缚的数人道:“你们可对他动过手?”
其中一人慌道:“主人只让我们照看好他,没有旁的。我们不敢胡来。”
高瑜明白这都是因为太後心中仍是爱护着自己,才对阿三手下留情,心中五味杂陈,盼着此事快快过去,碧月酒真能让母亲忘却前尘苦恨,他也会好好侍奉以补多年疏离。
“请问王爷,这些人该如何处置?杀了麽?”周遭都是跟随高盛训练出来的武士,对寻常人命当真看得寻常至极。面对底下阵阵求饶,脸上没有半点怜悯。
高瑜道:“把他们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