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父皇又给我派事情做了,我上午去太学院,下午去练校场,哪有那么多空闲啊~,他一点都不体谅我~”
“温温~,今天我在练教场碰到陈将军了,他非得跟我比射箭,还给我那么重那么硬的弓,我根本拉不动,摆明的以大欺小,不公平~”
“温温~,我上午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她又摆出那些自制小点,你知道我最讨厌吃甜食了~,母后都不了解我~”
天天听李暮易如此撒娇抱怨的杜温,怎么可能会认为当朝太子成熟稳重?在杜温看来这全部都是装出来的,李暮易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拿太子身份压人的小屁孩而已。所以杜温每次都是口不对心的安慰着他,好让他继续扮演众人眼中那独当一面的完美太子。
当李暮易十二岁时,老太傅就跟皇上说太子殿下已经把书本上的东西学得差不多了,是该到锻炼锻炼太子的时候。既然老太傅都发话了,于是皇帝大笔一挥,下令李暮易以后不用去太学院念书了,派他去六部,熟悉熟悉工作,让他深入了解国家的运作。可怜的李暮易就这样苦逼的在六部里开始了他认为的“非人生活”,直到三年之后,六部的人都对这位太子赞不绝口时,皇帝才把他弄回来,让他开始上朝议事。
话说李暮易刚进六部的时候,日子过得真不好,皇帝为了历练他,悄悄下旨让六部各官员好好的让太子“学习一下”,本来还想讨好李暮易的官员们不得不遵从皇帝的旨意,有意无意之间,对其各种刁难,出了一堆难题,李暮易面对这一切依旧笑如春风,虚心讨教,可回头就跑到杜温哪里诉苦去了。
杜温在李暮易离开太学院后,自己的伴读工作也算完成,皇帝对他还算不错,安排他进翰林院修书,翰林院里的院士可是科考选拔出来的人才,杜温本就要跟着家里人一样,考科举走仕途,所以他在修书的同时顺便向院士们讨教,并且准备下一次的科举。可杜温在翰林院呆着没两天,就看见李暮易黑着脸来找自己了。
杜温见李暮易的面色着实不好,怕是在六部里吃了苦头,还不等李暮易跟自己抱怨,杜温先开口安慰了他,给他做思想工作各种开导,“人家不畏你是太子,为难你,那是为你好,能让你多学点东西,要是都个个趋炎附势的讨好,等以后登基,有你头疼的时候。”
杜温见李暮易依旧不吭声,只是可怜巴巴的求安慰,无奈之下叹了口气道:“好了啦,看你那么辛苦,下次沐休日我陪你出宫转转可好?”
李暮易闻言后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说好喽~”
“恩。”
沐休日那天,整个京城热热闹闹的,小商小贩们都摆着小摊位,开始叫卖。李暮易穿着普通服饰与杜温在路上闲散的走着。
李暮易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表面上一副小大人的摸样,这出了宫没了熟人,就跟个飞出鸟笼的小鸟一般,兴奋的到处转悠。
杜温见李暮易面上的笑容,这才安下心,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经过,于是买了根糖葫芦递到李暮易面前。
李暮易的面色难看了:“你这是做什么?当我是小孩子啊?”
杜温没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反问,难道你不是小孩子吗?
李暮易撇开脑袋很不待见道:“我讨厌甜兮兮的东西。”
就在这时,突然间人流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李暮易被匆匆而过的路人不小心碰了一下,脚下没站稳的他眼看着马上就要摔倒,一只手不知何时抓住了他的衣袖将他向前一拽,李暮易又被拉了回来,靠在一个较为单薄的胸膛上。
“小心人流,站稳了啊。”原来刚才抓着李暮易的人就是杜温。
李暮易能感受到杜温胸膛的温暖,能听到他的心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猛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当李暮易想在确定一下心跳的时候,却被杜温扶着站好了,杜温把糖葫芦塞到李暮易的手中,然后又牵着他的另一只手往人烟不那么稠密的地方走去:“抓紧我,小心别走丢了。”
就这样,一个青年牵起一个少年的手,大的在前,小的在后,走在闹市的街道之上。
李暮易跟在杜温的身后,杜温手心的温度从李暮易的手背直达他的心房,他看着杜温的背影,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出现了一句诗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忽然觉得就这样跟杜温手牵着手永远在一起,也是是件很幸福的事。
当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时,杜温才松开抓着李暮易的手,他转过头去,见李暮易好像怪怪的,询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在人群中被人撞疼了?”
“没……”李暮易有些扭扭捏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