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男人额上冒出汗来,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脑子像打结了似的,呆了一会,干脆把手机放到江黎耳边,命令道,“你说!”
江黎如溺水的人终于见到远处漂来的浮木,只想赶紧抱住不放,紧绷了太久的精神此刻更被拉到极致,下一秒,不是松,就是断,此时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和尊严,带着哭腔大声朝电话里面喊道,“大叔!救我!”
电话对面的人听到这个声音,显然有些始料未及,呼吸很明显地滞了一下,江黎见对方没有反应,不由急了,一咬牙,“大叔,变态,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前段时间在蓝夜门口,还有在晟世华年——”
“我当然记得你,小月,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江少儒忽然出言打断他,声音竟然听起来比他还焦灼。
这下,反倒轮到江黎意外了,为什么江少儒的声音听起来会这么紧张担心,就好像等他的电话和消息已经等了很久一样,但他顾不上想太多,只是急忙说道,“我——我在蓝夜——”眼泪毫无预兆地喷涌而出,说出来的话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控诉和委屈的意味,“这里的人说要卖掉我,江先生,请你带我走吧,你上次说的那事,我——我——我们可以商量。”
“小月,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没人能把你怎么样,我马上就来接你,你把手机还给刚才那人,我有话要跟他说。”江少儒也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边柔声安抚他一边冷静安排,江黎本以为他会趁人之危,要胁着与自己谈条件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
江黎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然后愣愣地把电话还给旁边那人。
其实男人刚才一直蹲在旁边,手机声音有点大,两人的对话他基本上听了个一清二楚,到现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对于江少儒其人,他这种小人物虽然平时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但也很清楚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春风和煦,骨子就是一头狼,刚才他和这小子讲话的语气,是他怎样也想象不到的温柔,而这小子居然直接叫他“变态”,江少儒居然也不生气,男人打了一个哆嗦,这关系是有多亲密深厚了才敢这样讲话啊,他暗自庆幸自己和搭档的妇人之仁,还好没有铸下大错。
男人收回心神,颤抖着将电话放到耳边,小心地叫了一声,“江总。”
“听着,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是在为谁办事,总之十分钟之内,我要从蓝夜接走一个完好无损的人!至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叫你的老板,最好给我一个清楚的交待!”江少儒冷冷地说完,不待对方反应,便直接挂了电话。
门外等了很久的同伴按捺不住,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站在门边一脸惊慌失措的男人,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江少儒也不避嫌,直接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到蓝夜。
这里虽然是陈家的地盘,可是没有人敢阻拦他,带这些人来,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什么,目的只是为了告诉某些人,对于他江少儒现在要亲自来接走的那个男孩,他有多少紧张和重视。那是他今天即使会被人当成谈资会被某些没眼色的八卦报刊推上报纸头条说他江陈两家要起内讧也务必要带走的人。
江少儒出现的时候罗文正端着一杯酒靠在吧台边跟一个新来的公主打情骂俏,一见江少儒那来势汹汹的阵仗,一口烈酒呛在气管里,差点没让他抽过去。拍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顺过气来。抹了把眼泪鼻涕,放下酒杯诚惶诚恐地迎上去,拉出讨好地笑脸来,“江总,您这是——”
江少儒明面上不涉黑,手下除了几个保镖,是不养兄弟和打手的,而他身后那帮人,一个个看起来无不身姿挺拔,目光烔烔,对江少儒一幅完全听从指挥命令的模样,这些人与他们蓝夜那帮从小在街头混出来的兄弟在气质上很是不同,如果他们身上穿的不是便服,罗文会怀疑他们是不是——
“江月在哪里?”江少儒根本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发问,也打断他心里的考量。
罗文僵硬的赔笑,“江月?我们这里来了个叫江月的少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叫人去问问。”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江少儒身后却立刻有人上前,伸手将他拦住。
“要我的人直接上去搜吗?”江少儒并不与他周旋,语气表情一如平日的温和儒雅,只是鼻梁上的镜片,忽然无法掩住那冰刃般冷厉的目光,
罗文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心底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你完了!
“3——338”嗫嚅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了,他不敢犹豫,也不敢使什么心眼,身体几乎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旁边惊惶却莫名的副经理身上,灰溜溜的声音里颇有些大势已去的颓丧和绝望。
338,那是蓝夜三楼最尽头,最隐蔽,通常只用来调教不听话的少爷,或者与有人交易时才会用的房。江少儒眸光一沉,对跟在后面的陈彬使了个眼色,便带上一部分人上了楼。
江黎蜷着身子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单,绞着手指不停发抖,牙齿咯咯上下直打架,越是知道自己快要获救了,就越是紧张担心,虽然绑着他的绳子已经被解了,可是由于衣服都被撕坏了,包也不在身边,所以只能继续这样光着身子。
包房的门忽然被撞开,江黎吓得立刻抬起头,清亮的眸子的满是惶恐和戒备,身子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