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了此计的妙处,楚天扬双目半阖,却是沉吟不语,中年男子则躬身立在一旁,也不说话。
中年男子设计此计,可是将楚芷艺也算计了进去,他可不敢肯定,楚天扬会采纳自己这个计策。
若是采纳了倒也罢了,自己由此立了大功一桩,楚帅也会高看自己两眼。
可若是不采纳此计,自己又设计了楚帅的千金
念及此处,中年男子已是不敢再想,便是将脑袋埋得更低,心中忐忑不已。
“好!”
忽见楚天扬双目一亮,大喝一声赞道:“此计委实不错!便依你之计,诱使那赵一卓前来,再将他围杀!”
“赵一卓乃是赵元鹏老儿的长子,赵一卓一死,赵元鹏必定痛不欲生,想来也会不久于世!除去赵一卓一人,却是可以一箭双雕,一举扫清我天昊大军的拦路石,此等上上之计,不用岂非可惜!?”
“此事,本帅便全权交付与你,不得有失!若是你能提得赵一卓项上人头来见,本帅重重有赏!”
大手一挥,楚天扬便如是吩咐道。
中年男子听得“重赏”二字,登时大喜过望,便忙不迭地向着楚天扬俯首作揖道:“是!属下一定不负楚帅所望,誓必取那赵一卓的项上人头来见!”
“嗯!”
见状,楚天扬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便道:“好了,你去办吧,待有了结果,再来告知本帅!”
“是!属下这便告退!”
中年男子又是一礼,便退了下去。
楚天扬见着中年男子退下,复又坐回自己座上,其眯着双目盯着空处,只是低声细语道:“赵元鹏!也不知你见到自己儿子的尸首摆在自己面前时,可会后悔当初揽下这镇守凉州的活儿!?”
“敢拦我天昊大军之路?我楚天扬必定不遗余力地与你斗上一斗!”
“芷艺爹爹这样做,也是为了我楚家你可千万莫要怪爹爹”
在军营呆了数日,好好陪了爹爹说了几日的话,楚芷艺这才离了军营,向着自己的住处回去。
还没到住处,隔着老远,楚芷艺便望见了屋外拴着一马,正是自己送与赵一卓的那匹。
行至近前,只见赵一卓正坐在门前台上,一副翘首以盼地模样。
见到楚芷艺归来,赵一卓面上一喜,立即便向楚芷艺迎来,说道:“芷艺姑娘,你回来了!”
“赵将军?”
楚芷艺咦了一声,便翻身下马,来到屋前,向赵一卓问道:“赵将军,你怎么会在我这儿?”
“哦!”
赵一卓笑答道:“这几日军中无事,我便想来找芷艺姑娘说说话”
说着,赵一卓转身看了一眼屋子,又继续道:“只是芷艺姑娘出了门去,我也不知你何时会归,便想着在此等上一阵试试,结果还没坐多久,你便回来了!”
“这样?”
听得赵一卓之言,楚芷艺心中却是一阵狐疑,便道:“我这几日可是一直不在这儿的,赵将军运气竟然这么好,只是刚来,便能碰见我回来了?”
“咳咳!”
赵一卓闻言,面色却是一变,好似被人说穿了心事般,埋头只是咳嗽。
“呃其实我昨日也来了一次,芷艺姑娘不在,我只好今日再来了!”
涨红着脸,赵一卓却故作平静地说道。这番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是在说谎诓人。
但楚芷艺却不点穿,只是抿嘴一笑,便道:“赵将军来都来了,便随我入屋一坐吧!只是我这刚刚回来,屋中却是没有热茶招待赵将军了。”
楚芷艺不说还好,此言一出,那赵一卓本已是渐淡下去的面色,又“噌”地红了起来。
想着上次自己被热茶烫着嘴的糗样,赵一卓只觉面上无光,便首手齐摇,一个劲地道:“不必、不必!不用热茶,凉水就行!凉水就行”
楚芷艺却是不记得上次之事,她见着赵一卓这般激动,却是不解。
不解便不解,楚芷艺也没有过问的打算,她推开屋门,便向赵一卓请言道:“赵将军请进!”
“打扰芷艺姑娘了!”
赵一卓连忙回礼,便随楚芷艺入了屋去。
二人照着往日的位子坐下,楚芷艺便替赵一卓倒了一碗凉水。
赵一卓在屋外等了半日,已是渴极,此时倒也不讲客气,便将凉水一饮而尽。
反观楚芷艺,其饮水模样倒是斯文秀气许多。
只见她一双柔荑翘指捧着茶碗,一朵樱唇轻抿着白水,只是润了润喉即可。
赵一卓见状,又将自己喝水的模样与楚芷艺一比较,顿时又觉得尴尬不已。
“咳咳!”
干咳了两声打破尴尬,赵一卓向楚芷艺问道:“芷艺姑娘这几日不在家中,可是去了哪里?”
“我去郡县探望长辈,怎么?赵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本是去叛军大营见自己爹爹,但楚芷艺心知赵一卓与自己爹爹水火不容,便也不便明说,所以只好胡乱编着。
但即使是编,楚芷艺也是一副从容模样,叫人瞧不出破绽,更是让人想不到她竟是在诓人。
其实这也不算诓人,爹爹本就是自己长辈,只是是在军营,不在那郡县
赵一卓不疑有他,已是相信,又道:“凉州附近兵荒马乱,数十万叛军虎踞在旁,芷艺姑娘孤身一人出门在外,还需多留一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