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他轻轻叹息,缓慢的睁开眼睛,眼底似有哀伤的流光闪过,一阵微风拂过,鼻间充溢浓郁的花香,他微微抬头,凝视着身旁的花田。 微微眯起眼,深深地吸了口浓香的空气,遂轻抬手,捻起手中的绸带,随意把飞扬的秀发绑起。
上苍仁慈,没有夺走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依然能放生歌唱,虽然他并不热爱音乐,默站在墓前久久凝望。两座毗邻的墓碑正对着他的脸庞。他凝重地望着墓碑上的他和她。他们轻笑着,那是瑰丽的笑容。默目光流转,仿佛在开启一个尘封的秘密。
其实这里说是墓园,也不尽是,因为这里曾经是他们三人合资买来的花田,地球上唯一的花田,在别人眼中无用的花田。就像没有知道为什么司家的儿子会浪费成年礼时唯一的要求,要来这千亩无用的荒地,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被称为舞娘的天才舞者会为一位农学家妖媚一舞,只为来了数带花的种子。
可是默明白,因为这是他们的梦想,一个如同末日中诺亚方舟一样存在的梦想,一个希望罢了。可惜这个梦想最后只剩下默一个人来实现。
血色一般的曼珠沙华,斑驳的散发诱惑的罂粟,摇曳多姿的紫罗兰,在微风的照拂之下,轻轻颤动着,好似在安慰默不要再伤心了。
突然,默轻笑,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的喜好一直是那样的相同,喜欢在各个聊天室呢闲逛,喜欢坐在角落看世间百态,喜欢伪装或者说是擅长伪装,喜欢外表娇嫩实际是毒的娇颜花朵。
整个花田除了这三种花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一株别样风情的花朵。就像他们三人的生命中除了彼此在也没有其他的介入。
可惜,现在留下的只剩他一个人。只剩他一个人照看着当初就被小漠命名为‘伊甸园’的花田。
望着那张笑的纯净的笑靥,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柔光,上官绮沫,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知道的天才舞者,只根据史书中对于霓裳羽衣舞的描述,完全的诠释了当时人们心中的霓裳羽衣舞,震惊整个星域,那年沫沫十五岁,小漠十五岁,默十五岁,三人还不相识。
微微侧头,另一边照片上的少女,有着一双淡漠的眼睛,唇瓣好似嘲讽一般的勾起,仿佛在那里面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没有人比默更加熟悉了,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默已经看了整整十八年了,曾经,默也认为自己会顶着那样的名字过一辈子,可是谁人会想到,有的时候命运的轨迹总是会间歇性的拐弯,然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没有人会想到整个星域的统帅司家的九公子早已经被换了里子了,没到这个时候,默由衷的感谢着司家对于小漠的漠不关心,要不然默根本不可能不让人看出端倪来。
从衣袋中拿出一张相片,上面的少年笑的一脸的青春灿烂,温文尔雅,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默嘴角带笑的,轻轻的把相片贴在了那名为韩默之墓上,掩盖掉自己的相片。
就是这样一个从小到大收到的赞美只有,温柔,安静的少年。居然会是一个乐器天才,没有人知道,少年低调的宛如不存在,要不是那晚的相识,少年或许会带着自己的安静,自己的秘密直到死去,直到消逝。
视线就那么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慢慢的闪现着过往的一切,走马观花般,难掩心底最深处的思念。
突然默好似又听见了沫沫的声音,无情之人最是痴情,默,你并非无情,你只不过是忘情吧了,所以默,在我走后,带我和小漠好好的活下去好吗?然后连同我们的幸福一起幸福的活下去吧!
这是沫沫临终前的最后的话说,也是最后的祝福。
到现在,所有人还在惋惜,那天才的舞者躲过了那次空难,却难以躲过疾病的侵害。
疾病吗?默嗤笑。整个星域的人都知道,在隶属联邦的联邦总医院中有一项技术,可以在瞬间或者说极短的时间内,至于所有的伤害和疾病。
沫沫就是用了这样的手术,所以才会在送往医院的第三天,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大众的面前,可是谁也不知道,那样的手术付出的代价极大,达到没有人愿意尝试,人们称之为禁术。
默还记得沫沫,那样淡漠的对着自己说道,“默,我好像只剩下了两年的生命了!我父亲亲自签字同意的使用禁术”
然后他们结婚了,因为沫沫说她这辈子还没有当过新年呢,司家同意了,他们认为有个星域数一的舞者成为司家的媳妇,值了,上官家自然是乐意。
然后的然后…………
有时候默不禁会想到,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冲动下意识的冲过去保护小漠,那么是不是小漠的身体是不是就会受到致命的伤害,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小漠的身体上重生呢。
可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