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鸟的眼中闪过一道幽光,但很快低头慢慢梳理着翎羽及肚腹下的软毛,又扇了扇翅膀,像是歇够了要飞走,根本不理会只要一张嘴就能咽下的火。
希宴再也顾不上面子,不想傻傻地再等无数年,哪怕只有一线的机会,遂又将彤彤的火苗往小黑鸟嘴边挨了挨,还软软地咿呀了声。
小黑鸟这才拿正眼看了会希宴,许久才在希宴着急又讨好的眼神下,慢悠悠地收翅,懒洋洋地将火焰吸入嘴内,吸完还斜睨了眼希宴。
希宴一看吃了,立马又招出一缕。
就这样,一个大爷似地不停地吃,黑黑的脸毛,小小的身躯都无法掩盖其高冷出众的气质。另一个则嘴里咿呀咿呀地招来火焰好生喂着,能有多狗腿就有多狗腿,要不是结界拦着,都要上前去捏肩膀了。
小黑鸟优雅地食用完毕后,看也不看小蛇,拍翅欲飞走,希宴心里一急,一头撞在结界上,很快被弹回了石台中间。
欲要飞走的小黑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希宴,再度淡定地拍拍翅膀,只是拔高的身子忽地一沉,险些摔了下来,随着扭身重新拍翅,一个饱嗝带着几点火星从他嘴里溅了出来.。
黑乎乎的身体猛地僵直,甚至忘记了拍翅。
希宴瞪大了双眼,心情复杂地看着这家伙霸气侧漏地直直地往下坠,然后砰咚一声……
黑家伙饶是红了脸,也依旧姿态高冷地拍了拍疼麻了的屁股,然后淡定地绕着波纹荡漾的光幕飞了一圈,就像是猛然发现什么,震惊之下才出现了刚才那戏剧般的一幕。
然后他淡定地望了眼希宴,又淡定地望了眼满地的灵珠,最后淡定地看了眼若隐若现的光柱及波光荡漾的结界。
落地时白光一闪,变成一广袖翩翩的少年郎。
只见银色道袍宝光流转,鹤羽冠旁的丝涤如水流般整齐服帖。虽面目严肃、眼神冷淡,却也依旧风姿潇洒,特别是脸颊上方,眼角下方的那一抹红晕,增添了无数的引人遐想……
面色肃冷,内心恼羞的少年修仙者当看到里面那条小丑蛇,竟然扭成麻花在摇头摆尾地满地打滚,又眼带泪花,目光热切,呲牙咿呀的愚蠢模样。
就这么一比较,他的心情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最后鄙视地横了眼那条疯过之后,忽然将眼珠子黏在自己身上,傻乎乎地淌着口水的蠢蛇,问道:“应和十八天阙的囚星锁妖阵乃是上古奇阵,看你细弱又智商堪忧的模样,也不像是背负恶果的凶戾妖怪。”
被美色迷住的希宴,压根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直接忽略了对方是个表情臭,说话也臭,占了便宜就想走的家伙,无比快速地点着头。
茶白目光冰冷地睨了眼蠢暴了的希宴,言简意赅地又问了句,“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希宴吸了吸口水,一双碧眼闪了闪,只觉得这个装酷又装正经的家伙,真够人模人样,印象中也只有一位的气势比他强,样貌比他冷,就像是用冷淡清绝的气质生生地将面容的精致压了下去,只余气势,让人不敢有他想只余恭敬。
这样的人,就算尚还稚嫩,也依旧话冷,情冷,心更冷,难以会给人真心,你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将真心给你。
呆愣的希宴缓了缓流口水的速度,奇怪着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感觉中的那人又是谁?实在想不出。但这么一来,不但神色正常许多,连口气也冷了,
“是一只疯了的鸟将我关在这,还说了很多神神叨叨的话。说什么会有人来救我出去。你会吗?不会的话,吃饱了就赶紧走吧。”
茶白抿嘴,本就没多少的表情瞬间褪去,只留下仿若生气了的冷酷脸。小蛇说的最后一句话已有数年未闻,乍一听去,自己似乎依旧是那孤苦无依,行走飘零的无名小乞儿,而不是一心想要登仙脱离凡尘苦难的茶白。
平静无波地审视了好一会希宴,才吐出句,“条件不够,我从不养宠物,更何况是连用都不能用的。”
希宴说完话后就开始惊疑不定,总觉得自己被什么莫名的情绪影响了,要是气走这人,万一要关一辈子如何是好。刚想说句软话,却听见茶白这么说,也怒目视向茶白。
茶白的眼神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在说一件事实。希宴被这样的目光冻到了,倔强地默视了回去,陷入僵局。
但没多会,他的神情复有激动起来,咿呀了声,“我说的话,你,你,那什么,你听的懂?后面那句话,是,是,是我理解的意思吗?道君?”
没了原先心情的茶白,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次会来后山完全是应付完门内弟子的车轮战术后,一时不查,被几位师兄联合点咒成黑鸟,还被送入后山关在兽笼内。要不是感到一缕带着生机的灵火,也不会用丹气爆了笼子,闯到这里。
只凭里面有生机,就算再危险,茶白也会过来,况且还要靠着它来能解除咒术,恢复人形。
洞口虽有无数的脚印与滚压过的痕迹,洞内却整洁无比,唯有这条小蛇表现的太蠢,让茶白看不透。几番试探之后,便受了小蛇的恩惠,心中也有了其他的掂量。
茶白蹲身细看了会布阵用的灵珠,虚点着其中的一颗说道:“关你的那人确实没有恶意,若是隐匿了这些灵珠,你会被关到天阙倾斜,囚星湮灭,除非他本人来解。”
希宴害怕地抖了抖身子,咬着尾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无声地祈求着。
茶白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