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仰着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只剩下半口气的人,正要伺机上去,却被一道声音呵斥。
“小绿!回去!”
26.青梅
那条蛇虽然不愿,但还是望了一眼主子,嗖的一声窜入黑衣当中。黑衣男子已经起身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蹙的少年,又想起最近关于他的传闻,还有那两字‘可悲……’
入了秋的晚上,已经是刺骨的寒意。偌大空倘的草地上,一堆火徐徐的燃着,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觉不了还有一人对着火堆盘腿而坐。只因那人一身的黑衣,似是要融入这苍茫夜色当中。
寂静的夜晚,没了月色,只听一声轻“嗯……”传来,黑衣男子听见了也没有动上分毫。依旧盘腿而坐,静静的等着。
好似做了一场噩梦,等醒来脑子还是一片茫然。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眼神迷茫,直到看到那黑衣男子,所有的记忆才倾泻而出,“你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却出乎意料的听到了那黑衣男子不冷不热的回答。声音低沉,整个人都像是一条毒蛇一般。不过,明溪胆子倒是很大,反回他一句,“那你为什么救我?”
话一说完,明溪眼看着黑衣男子起身朝着他一步步走来,还有那双绿眸,尤其在夜晚散发着荧荧的绿光,直到退到一棵树上,退无可退,只能看着那人慢慢蹲下,“你……”
“将军的孙儿,皇上的伴读。”声音从他口中吐出,硬是让明溪浑身打颤,似是看到了明溪的反应,黑衣男子哼笑一声,重又起身,背对着他道,“这是离京城不远。”
原本以为他要杀自己,此时却又看见那转身离去的黑影,问话脱口而出,“请问尊姓大名?”
黑衣男子顿了顿,似乎觉得这句问话很是可笑。不过还是回头望了一眼明溪,继而,转瞬间消失无声。
扶着身后那棵树,明溪站起来,很仔细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的气息,只有黑夜……就好似那个人一般……
而此时王爷府内的书房内,还坐着一个人,手托着下巴盯着桌子摊开的一幅画冥思苦想。画只是简单的泼墨,勾勒出少女嗅青梅的景象。画的旁边空白处附上诗一首: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至此外,再无其他。
“这就奇怪了?”
“耿儿你都研究一天了,只说出奇怪二字?”
“啊?!你……”张耿伸头望望四周,才说道,“你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想吓死我呀!”
“我的耿儿会害怕?还是害怕本王趁你不注意把你吃了?!”嘉裕见他迅速往后退的模样,扑哧一声,伸出手拍拍张耿的脑袋说道,“你不用害怕,本王可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对了,这画有何奇怪的?”
张耿瞥他一眼,这个人你总是分不清何时是玩弄之语,何时是认真地,算了,这个人对他从来没有过玩弄,当然也没有过认真,心里暗叹一口气,指着那幅画说道,“看这用笔,中锋圆转,落笔、行笔、收笔,力量均匀,墨迹自始至终,粗细一致,所以‘不可见其盼际’。还有这画中女子衣裳,轻盈婉转如空中飞动的游丝,寥寥数笔,形神毕现,韵味高雅。”
“这也是他的画风,用笔入神,自成一格。”嘉裕对着这幅画连连称赞,忍不住指着画中青梅说道,“这青梅于挺拔中含婀娜多姿,用的正是‘撅头钉描’之法。万花取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虽是简单勾勒却可见春光一片。再配上这字苍劲有力,形如流水。果真是一副好画!”
“可是你不觉得这画若是上点颜色会更好吗?”张耿颇有点遗憾的看着过于简单的画说道。
“这有何难!”嘉裕看他一眼,转头吩咐道,“端一盆水过来!”
“慢、慢。”张耿拉住嘉裕说道,“世上是有那么传世之作经过水之后就会显现出来。但是,万一你弄砸了,岂不是毁了一副好画?”
“毁了就毁了呗!”嘉裕毫不在意的说道,“说实话,这画要真是毁了,还真就成为不传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