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展眉行走一路,遇上下人便问,“老爷呢?”
“回夫人,老爷从宫中回来之后,便进了书房。”
“知道了。”舒展眉颔首。推开书房之门,便看见她家老爷坐在书桌前面,望着放置在书桌之上的圣旨摇头轻叹,“老爷匆忙的进宫面见皇上,回来之后为何又是如此长叹?”
“啊……是夫人呀!”张清正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舒展眉,又是一声长叹,末了,无力的抬手指指书桌之上的圣旨道,“夫人还是自己看吧。”
舒展眉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相公如此担忧,不解的拿起圣旨,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朕之皇叔,秋璇之王爷,道出与丞相婚约一事。乃是先皇所指,朕自当遵从先皇遗命,责令,张丞相之子张耿,一月之后,与王爷成婚!成婚?!”舒展眉看完之后,也是惊讶万分,再三的确定圣旨上所写的正式他们耿儿无疑!
“今日,皇上宴请桑嫣女王。于殿上被桑嫣之人质问我秋璇失信于人。想必王爷便是为了此事才说出于我们有婚约一事。”张清正解释道。
“老爷,”舒展眉着急的抓住张清正的手臂问道,“圣旨上说乃是先皇遗命,当真有此事?”
张清正摇头,再三的肯定,“我刚才匆忙进宫便是为了澄清此事,但是皇上搬出古易将军,我也……哎……”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办?
“古易将军乃是我秋璇有名之男后,一生为国之社稷,我们耿儿自语fēng_liú,又岂能与古易将军相提并论?!皇上下这道圣旨,难道不是有违lún_lǐ吗?”一向是温婉的夫人,这时竟然也是勃然大怒。见此,张清正赶紧上前,帮她轻抚后背,直到她气顺些才说道。
“夫人也说这是有违道德伦常?难道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迂腐守旧之人罢了?”
“相公何处此言?”舒展眉连忙说道,“相公若真是此等人,那展眉身为青楼女子,也进不了你们张家的大门,自然也就成不了你的夫人了。更遑论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想我当初,意气风发,为人一向不羁。谁知道,到了如今却成了迂腐之人!”张清正骤然一阵大笑,见舒展眉眼神不解,也自是笑道,“今日,太傅一番话,我回来之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舒展眉此刻自然也看出了自家相公的想法,“相公便是要奉旨了?可是,相公莫要忘了府中尚有伊奴姑娘,若真是奉了旨,我们怎么向伊奴姑娘交代?”
“这个……”又是一件烦心之事,张清正蹙眉想了许久,终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最终也只能连着几声“罢了!罢了!”
“相公口中所说‘罢了’做何解?”
“夫人仔细想一想,这件事情既然是王爷想出来的,那我们不妨让王爷来处置。”张清正想想突然觉得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见舒展眉还是担忧,便安慰道,“这几日来,我一直在府中休息,若是王爷有什么想法,怎会不行动?我想想,这个王爷,年纪尚轻,却是有胆有谋,自从回国之后,便在一夜之间权倾朝野。我们不若做一个猜想,当年先皇本是下旨让他登基的,只是,人心不古,却是让人夺了,改了诏书。此事,或许别人不知,但是我却是心知肚明的。”
“我也知道先皇在位之时,曾经几次言明说是要派人请他皇弟回国,谁知道,最后却……没有等到亲人归来,却先一步离世而去。”舒展眉这些也是听相公下朝回来之后谈起的,所以也清楚的记得,“先皇从小便是极为宠爱他的皇弟的。”
“不错。但是还有一事,夫人不知道。”张清正想起当时先皇对他的一番肺腑之言,至今还是不能忘却,“先皇的父皇虽然孩儿不少,但是不少都是夭折了,到了最后活下来的便只有先皇和他的皇弟了。先皇虽然年长,但是论武功,论知识,论计谋,都远远不及他的那位皇弟。先皇之父早就有意要将皇位传给秋澜皇子,所以,在一次两位兄弟出去骑马之际,先皇故意将秋澜皇子骗到某处,自己回了宫。骗其父说是秋澜皇子贪玩与他走散,几年间,都没有再没有秋澜皇子的消息,先皇最终也坐上了皇位。其实,先皇多年以来一直愧对秋澜皇子,也曾对我说过,说这天下他最终要是要还给秋澜皇子的。”
“相公今日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哎……谁也没有想到,等秋澜皇子归来之时,新皇已然登基。而……这位秋澜皇子也一步一步的只手遮天,权倾朝野。”说道这里,张清正一阵感慨,“其实先皇说的对,是谁的就是谁的,即便是夺来的,也最终是要还的。”
“相公怎能如此糊涂!”舒展眉忽然大声轻喝道,“此事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怕是我们都要……”
“我知道。”张清正轻叹一声拉住舒展眉的手,下定决心道,“等耿儿这件事情办妥了,我便告老还乡,到时我们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安逸便是了。”
“老爷……”握住那双一直没有放开过她得手,依旧的温暖,也依旧的令人安心,“到时候我们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岂不惬意?”
“嗯。”两人相视一笑,所有情谊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翌日
张耿刚从墙上翻下来正在庆幸没人之时,只听见一道声音传来,熟悉的令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