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贤王开口:“诸位大人,各位王戚,汝等皆是瞧见,奴隶养久了也不是个好的,比如昨夜那大夫田适,便是被自家战奴所杀,还有几位朝中大臣皆是为自家奴隶砍死,如此反噬,比干大人这番提议,皆是为大人们着想!”
被喊来的权贵们只得连连称是,贤王说得不错,战败之时,昨夜那些大臣权贵们自家养的奴隶,想着横竖是一死,便是拉着自家主子一块去了,不仅如此,那砍杀手法千奇百怪,几乎是将自个所受的苦千百倍给抵了回来!只是想想便是心惊胆战!再有,经昨夜一事,有谁还敢养奴?
如今养奴拥兵,便如同谋反一般惹人猜忌了!
群臣仰头瞄了眼圣颜,见大王面容钢冷,目光睿智,哪里有半点为色而昏之态?此前皆是眼瞎了不曾!?大王好深的心思,今日一看,仿佛点点滴滴皆是在他掌握之中!
又听殿上贤王抱本启奏:“昨夜诸侯叛乱,大王如何决断?”
纣王却不答,只是询问众臣:“众卿觉着如何?”
当下有人答道:“大王,臣以为,诸侯该杀!四方诸侯承蒙大王恩惠,昨日却连同朝中贼子一同谋反,着实狼心狗肺,令人痛恨!”
这边也有人应和。
商容转目望了殷守一眼,见他眉头紧锁,便抱本启奏:“大王,臣以为,诸侯暂且杀不得!”
纣王问:“如何杀不得?”
商容答:“四方诸侯,虽是有错,却罪不至死,当时微子启等人怂恿他等,不得不反。”
商容说完,便觉得如此说来不妥,他不过是想暂缓大王杀诸侯罢了,果真听大王一声冷笑:“不得不反?当真可笑,也无人将刀架与他脖子上,不过是见利而起,墙头之草罢了!”他又望住殷守,说:“贤王,你如何看法?”
殷守立马出列作答:“臣以为诸侯连同权贵谋反之事,果真是令人痛恨,大王,臣提议,先将四方诸侯大罪昭告天下,以彰他恶名大罪!”
纣王喜道:“如此甚好!贤王此话正说进孤心坎里,如此一来,天下皆知他等死有余辜,必然人人拍手称快!”
殷守答道:“正是如此,但大王暂且不必杀伐诸侯,大王殷商天下甚广,此事需得传得人人皆知,才杀便好!”
群臣听此一言,皆是觉着是妙,心说果真是贤王,与大王串通一气作了几月大局,从来滴水不漏,想来那般计谋多是出自他之手。
纣王却是皱眉,盯住殷守,又想了片刻才说:“梅伯,你刻好诸侯恶事,着手昭告天下!”
梅伯从恍然中醒来,听大王点名,才领命称是。
经昨夜一事,他观念皆是大变,见那一切只目瞪口呆,他从来直来直去,昨夜今日看那门门道道,忽的忆起那日商容与比干弈棋之时,说的那话,今日细思,只觉着妙处无穷。
早朝退去,无人在想那妲己是好是坏,人人见那比干,皆是满脸好奇,终于有人问道:“大人,那七窍玲珑心,可是献去?您封忠王,便是如此罢?”
比干笑道:“当然有献去,那七窍玲珑心与那麒果是一般的神物,吾多年来悉心浇灌,那日正好时机成熟便是是献了过去,一半与娘娘吃了,一半压在九间殿上头,那心七窍玲珑,专供大王辩查奸臣!”
有人僵硬笑道:“大人定是与我等说笑。”
比干大笑一声,只往前走去,远远听他说道:“是真是假,你等自有判定!”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本来此事一想便是假的,但那‘辩查奸臣’一句,只那么一说,便是令有些人心虚,水至清则无鱼,朝中总有腌脏之事,贪臣奸佞永远是杀不干净,也不能杀净,总需有人奔走做事,总有人该合那道,只需各安其职便可,但如此一说,也是提醒诸位稍稍收敛罢了!
早朝退后,纣王令殷守留下,二人去那牢里看看各位至亲手足,极贵王戚。
见那微子启独自坐欲牢中,闭目养神,不见悲喜。
他听得脚步,便是晓得,只说了句:“大王终于来了。”
纣王看了他许久,而后叹道:“大兄真是变了不少。”
微子启终于睁眼看他:“子辛也是,变了许多,昨日见你那计谋,只觉自己可笑之极,你早早就设下圈套了罢?”
纣王不答他话,只问:“大兄为何要反?难不成是为了这帝位?”
微子启冷笑自嘲:“子辛问得真好,我为何要反,你却不晓得?明明是我不得不反才是!”
纣王转头看了殷守一眼,殷守别过脸,只说:“末将先出去。”
纣王点头,见殷守出去了才说:“姜氏一事,我本不怪你,当初是她作妖。”
微子启双目睁大,手指微颤,又听纣王开口:“大兄自小待子辛极好,吾将殷郊与你,便是不怪你,可大兄,终究是变了!”
微子启牙齿打颤,忽的涌出眼泪,悲喊一声,只过去抓住纣王的衣袖,紧紧握住,哭道:“子辛!你自小便是懂事,待人极其真诚,一便是一二便是二,也不遮掩真心,你与我和子衍不同,我等见你得人心便是慢慢疏远…大兄此前从来不晓得珍惜…”他顿了顿,又说:“今日如此是我死有余辜!但是我那庶子皆是战死,只剩了子适,我一生最对不住的便是他!”
纣王只听他说话,不语。
他又呜咽大哭:“他年幼失母,生性孤僻,我那些年月心中不平弯绕极多,也不去管他,如今他长大了,好不容易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