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拿张凳子给我。”
秋雨闻言大惊失色,心想小姐不是想在魏王府这里重演昨晚那一幕吧?
“小姐?”她刺探性地反问,想确认小姐究竟是不是那个意思。
林霜月对她点点头,她即使不愿意,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也不好违抗小姐的命令,只好手脚利索地将凳子搬到林霜月的脚前。
林霜月抬头望着那根正好悬在她头上的横梁,抬脚站到了凳子上面,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条长长的白绫。
赵公公一看连忙低声跟魏王说:“王爷,她带白绫来了。”
魏王眉头微微一跳,不过依旧没有作声。
“陈姑娘,你……”韩青没想到林霜月还有这么一招,刚刚救她是因为在外面,如果呆会她真的把头伸进那已经圈好的布环里,没有王爷的命令,他也不敢随便乱动。
林霜月真的就将头穿过了那个圈,眼睛一直看着魏王,虽然她知道魏王是看不见她的。
“王爷,小女斗胆再问您一次,是不是等会小女敢踢掉脚下的凳子,您就会答应小女不再提退婚之事?”
“本王没答应过你任何事情,只不过刚刚是你愿意替其他人受罚而已。”
林霜月被魏王那软硬不吃,刀枪不入的性子给气到了,但凡是有一点点同情心的人,也会对她的行为感到心软,能稍稍往后退一步吧?
魏王见她良久没有作声,便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问道:“怎么,陈姑娘是胆怯了?要是不敢的话,就不要浪费本王的时间。韩青,还不动手?”
仍旧跪在地上的宫女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不料魏王还是记得她这一栽,又是把她的魂要吓得飞出来了。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林霜月见此情景,只能把心一横,以命相赌。她赌的是魏王内心那可能仅有的一丝同情之心。
两眼一闭,她果断地踢掉了脚下的凳子,身体失重瞬间往下掉,而那条白绫则顺势紧紧地肋住了她的脖子。
韩青和秋雨都大惊失色,赵公公在魏王耳边提醒了一句:“王爷,她踢了。”
魏王在心里默数了三秒,随即喊了一声韩青。
韩青会意,应了句“是”之后,立即将圈住林霜月的白绫用刀割掉。
掉落在地上的林霜月不住地在那里咳嗽,人还是清醒的,毕竟肋的时间很短。
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和先见之明的成就感,魏王果真还是个人。
等秋雨过来将她扶起后,就听到魏王那和他为人一般清冷的声音:
“陈姑娘,你那么急着想要嫁给本王,是不是认为本王可以为你父亲的前程锦上添花?”
林霜月喝上一口秋雨递过来的热茶滋润了下那又涩又疼的喉咙,清了清嗓音之后回答道:
“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此事与小女的父亲无关,小女前来找王爷,是小女自己的主意。”
“那你给本王说说你为何非要嫁给本王?”
“王爷,可不可以让其他人先退下?”
赵公公见魏王挥了挥手,就替魏王命令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林霜月一人。
“你坐下来再说吧。”魏王忽然对林霜月客气起来。
她受宠若惊地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开始酝酿着那些准备说的措辞。
“不怕王爷笑话,其实,小女一心想要嫁入魏王府,是因为小女觉得这门亲事对于小女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魏王那双黯淡的俊目适时地眨了一眨,“嫁给本王这个病捞子兼盲子,何来的最好?”
“王爷,您有所不知。小女的生母早逝,继母的话,和小女的感情当然是比不上过世的母亲的。
如果小女错过了和王爷您的这门亲事,那以后都不知道继母会把小女许给什么样的人家。
要是她要小女嫁给那些个游手好闲的二混子或者是比小女的父亲年纪还要大的男人,那小女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王爷,如果,如果您实在是不想和小女成婚的话,小女还有另一个办法。”
“说来听听。”
“小女愿意终身不嫁,就到王府这边来伺候您,王爷只需管小女老了以后给个可以养老送终的地方就行了。”
赵公公听了林霜月话不禁瞠目结舌。这个陈家的小姐是不是疯了?居然宁愿委身做一个奴婢也不愿意去接受继母为她安排的亲事。
她身为陈侍郎的嫡女,就算其继母对她再不好,也不至于真的把她嫁给一个一穷二白之人,最起码会门当户对。
做一名衣食无忧,又下人任意差遣的夫人不好过做一个随时被别人差遣的奴婢吗?
魏王冷不丁地问了句:“陈姑娘,你喜欢吃芝麻糕吗?”
“啊?还行。”林霜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地回答道。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为什么魏王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林霜月目前能想到的就是她还真的挺喜欢吃芝麻糕的,当那黑芝麻特有的糯香萦绕在鼻尖的时候,通常会让她胃口大开。
可是站在她身后的秋雨却抿了抿嘴唇。小姐应该是为了应付魏王才说的谎吧?
她明明是对芝麻过敏的啊,自从小时候第一次发现过敏之后,小姐就再也没有吃过任何用芝麻做成的食物了。
“哦,本王也是挺喜欢吃的。”
魏王那扶在手把上的食指又暗暗地动了几下,像是已经确认了一件事,而这件事又带来了更多的谜团。
“本王乏了,陈姑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