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朋子甩袖走了,剩余四名仙人却还是在的。
逍遥主招呼着千繁上前,千繁想着郑长青说让装着被洗脑了,也不征求郑长青意见了,当即顺从的走到逍遥主身前。
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人却是神采奕奕。逍遥主愣了下,威严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点着他手中的剑问道:“这就是剑修的剑?”
千繁没点头也没回话,直接就把剑递过去了。
逍遥主眯了下眼,他接过剑掂了掂,摩挲着剑柄处刻着的红雨二字,温声道:“红雨剑,名字甚美。不是说剑修剑在人在么?怎么这么轻易就交于吾?”
“没关系的。”千繁眨眨眼,瞥了眼红雨,没隐忍也没有不舍,反正不过随便从兵器阁捡来的用来装样子的。
而听到这话的逍遥主脸上笑意更浓,他将红雨还给千繁,让他收好,伸手拍拍千繁的头,指着东朋子之前做过的位子道:“坐吧。”
千繁依言坐下,身边传来一声轻笑,回头看,是个弱冠青年,一张娃娃脸看让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比千繁还要面嫩几分,身上缠绕着清新的药香,缠缠绵绵的萦绕在口鼻前,无端多了几分魅惑。
“丹修。”千繁嗅了几口,眨眨眼止住动作。
那人笑嘻嘻的对千繁抱了抱拳,“丹修。我叫乐颐,你叫什么名字呀?”
“花千繁。”
乐颐笑的更欢快了,“真是好名字,我喜欢。等会他们比完了,我们一起去柳亭吃酒如何?”
千繁眼睛亮了一分,点点头。一旁的逍遥主似乎低声笑了笑,又端起威严的姿态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下在此热闹起来的比试。
夜里,天刚黑,一只纸鹤扇着翅膀跌跌撞撞的从逍遥台内院飞到百居苑,一路上不甚熟练的贴着昏暗的墙角飞,好几次笨拙的闯到来往的人面前险险没撞到,而那些人却对这个明显有问题的纸鹤视而不见。
“砰砰砰。”
窗户被撞响的声音打断了屋内郑长青和薛长宣的谈话,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凝重和警惕。
站起身,薛长宣躲到窗户死角的位置,郑长青侧着身靠近窗户。窗外的敲击声还在持续,郑长青伸出手准备打开窗子,而这时,窗外的敲击声忽然停止,还不等郑长青做什么动作,两扇窗户的缝隙中忽然挤进来一角白宣。
那东西窸窸窣窣的使劲往里头钻着,郑长青沉默了一下直接伸手给拽进来了,是个纸鹤。纸鹤扑扇着翅膀从郑长青手里挣扎出来,直奔薛长宣,在他上方忽然展开成一张纸飘然落下。
郑长青:“……居然不是给我的?”
薛长宣没有理会郑长青的哀怨,一目十行的读了信函。
“小千繁的?写了什么?”
薛长宣将信函递给郑长青。
“今日在场的诸势力,除了我们三人、姜筝以及景霞堂那个红衣小丫头,其余的都中了七日醉,各家仙人也不例外。”
“白天坐我身边的孩子叫乐颐,是株牡丹花,金丹中期的丹修,不过隐藏成筑基前期,是在场修为最高的一个。”
“七日醉是乐颐制的,按理说他应当能辨别服药者是否被影响,不过逍遥主似乎不知道这点——顺便,我觉得乐颐很好,藏了很多好酒。”
“逍遥主好像挺喜欢乐颐,晚饭后要乐颐陪他下棋,东朋子就在一旁各种挑刺,像是……吃醋?总之很精彩。”
“我要待在这里吗?还是找借口回来?”
郑长青:“……”
薛长宣:“……”
郑长青:“好吧,我就不吐槽了,总觉得无从下口。话说,这字有点眼熟啊。”
薛长宣:“……我的字。”
郑长青:“……作弊一般的术法。”
“你安心待着吧,看好乐颐别让他给我们制造麻烦。以及,随随便便一顿酒就被收买了你真的不是小孩子吗!”
郑长青从怀中掏出一只裹着纸卷的炭笔唰唰写上回复,抬头问:“怎么送回去?”
“我怎么知道?”薛长宣回了个郑长青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解读出来就是“你傻啊,我又不是仙人怎么会仙人的把戏”。
郑长青额角抽了抽,捏紧纸张,而纸张就跟受惊一样猛的蹿到半空中咵啦咵啦自己折成纸鹤,然后摇摇晃晃的往窗户那边飞过去。薛长宣上前一步打开窗户,纸鹤仿佛感谢一般绕着他转了一圈,跌跌撞撞的飞到黑暗中。
“真是泡妞利器啊。”郑长青出神的喃喃一句,敏捷的接住砸过来的小盆栽。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十五家即将跟随逍遥主赴择天宴的势力也出来了,二流势力景霞堂、雀语宫、凛中姜家全部在列,三流势力里有郑家堡、万安斋、流芳塔、小幽谷等,到场的所有势力居然没有一家因为七日醉洗脑不彻底而被提前清算。
各家的随从也被放出来了,三天的休整期过后,逍遥主带着自家的五名……不,六名仙人在此出现在逍遥台,一番恩威并施之后,安排未入选的小势力留在各回各家,领着十五家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应空原出发。
众人望着郑家堡的视线或是幸灾乐祸或是轻蔑嘲讽,笑话着他们连自家仙人都留不住,也只能靠着敬献仙人的恩宠参与择天宴。
郑长青和薛长宣冷着脸沉默的跟在大部队的后头,有不长眼的想在他们面前摆谱,直接被郑长青揍的鼻青脸肿,在逍遥主有意无意的放纵中,一路都没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