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西目光微沉,定在白前的腿上,厉声喝道:“你做了什么?”
白前微愣,低头看到外袍下摆被带了起来,露出淡青的中衣。白前抬手欲掩,景西率先一步压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拽下他的裤子。
右腿膝盖和左腿残端上有几处刀伤,伤口短小,却极深,像是一刀刺下去便止住了。景西看着白前的腿,血还在向外渗,便忘了残肢给他带来的视觉不适。
景西的声音降到冰点,额上青筋暴起:“这是什么!”
白前忽然就没了力气,像是松懈的气球,整个人像一株蔫掉的植物。白前道:“和你没关系。”
景西怒不可遏,气到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他因为白前自残伤害自己而生气,更不能再次去伤害他。无意间,压制白前的手便越来越用力,几乎要将白前的手折断。
白前呢喃:“别看我。”
景西看他神态越发不对,呼吸越来越急促,心中咯噔一声。白前在他眼中一直是虚弱多病的形象,但除了身体上的残疾,他从来不知道白前有什么病症。
白前呼吸越来越急促,频率加快,蜷起身体,刚脱离禁锢的双手迅速的去掩盖下身。景西脱下外袍盖在他腿上,叫了大夫进来。
大夫取了个布袋罩在白前脸上,抚着白前的后背劝慰道:“请放松些,别紧张。”
良久,白前才渐渐平静下来,瘫软在床尾,浑身乏力。景西抱着他,让他靠在怀里。
大夫躬身回道:“这是紧张引起的呼吸过疾,并无大碍。”
景西像是也累坏了,挥挥手让人出去:“留些治刀伤的药。”
等所有人出去,门也关好。景西放开白前,蹲在他身边,去掀他腿上的衣服。
白前将棉衣压在腿上,死活不肯松手。
景西沉声道:“只是帮你上药,你放松些。”
白前摇头:“不用。”
景西的火气又窜上来,皱眉斥责:“不上药如何好!你一定要作贱自己!?”
白前垂首,这番折腾下来,没了刚刚的咄咄逼人:“我是同谋。我……”
白前抬头,对上景西的眼:“我恨自己没用。”
景西心头震惊,这才明白自己打碎他的义肢,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景西将药递给他:“你自己擦。穆家上下几百口人命,你我都有错,但罪不在你我。”
白前没动。
景西将药放在他腿上,沉声道:“我便提前告诉你我要做何事。明连,桂古明家,不铲平他们,我誓不罢休!”
景西目光灼灼,定在白前脸上:“要不要来,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