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也学他压低了声音,说:“我没让你把药喝下去,我是让你含着,送到他嘴里。”
籁潇离的眼神再度阴鸷起来。有一瞬间,他有种错觉,这个老郎中跟纪禹岚是一伙的,否则为什么他处处都像是在替他们安排机会接触?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纪禹岚的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从来没有提过这号人,也压根就没什么朋友。这句话不是说他对纪禹岚很了解,而是纪禹岚没事就喜欢在他耳边唠嗑,一遍又一遍,他想不记住都难。纪禹岚还说这叫习惯记忆法。
郎中见他犹豫了这么久,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想用嘴,用管子也没关系,不过费时费力而已,随你挑随你选,我不强迫。”
籁潇离顿感深深的无力,早知道江湖是这个样子的,他宁可跑去乡下种田。迫于无奈,他拿了根竹管管,吸了一口,再吹到纪禹岚的嘴里。纪禹岚感觉到苦味了,想要吐出来,可是嘴巴被一双手紧紧地掐着,没有留出一条缝,他只好艰难地咽下了。
一碗药喝了足足一刻钟。籁潇离嘴巴也酸了,他恶狠狠地心道:纪禹岚你要是再敢出点什么事情要喝药,我一定直接送你去地府!
药喝完了,郎中拿着一叠绷带出现,还有一瓶绿色的液体,交给籁潇离后,悠闲地走到一边继续看他的书。籁潇离忍着上升的怒气,问:“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郎中看着他,“擦药,上绷带,免得他伤口感染,却怨我医术不精湛。”
籁潇离咬牙切齿:“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要我来做?”
郎中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是谁?他是你的人,可不是我的人,我一老头子对着他上下其手,是有辱名声的,再说了,你舍得我碰他吗?”
籁潇离将东西扔在纪禹岚身上,气势汹汹地跑出去:“够了!”
郎中摊摊手:“够了就够了,他死又不是我死,他死了你伤心又不是我伤心,怎么说我都不会亏,爱擦不擦。”然后他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