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阙九湛身子太虚弱,只醒来一会又昏过去了。阙凌简怕打扰他,将李和拎到外间问话。
李和很想回答说他也不知道这九少爷怎么莫名其妙就失忆了,但这样的答复,他真是不要命才敢,他心中急速搜寻曾经看过或者听过的病例,终于让他想起一个在民间做郎中时遇到的,一个妇人的儿子失足落水淹死了,她疯疯癫癫了好几年,病好后完全不记得曾经有个儿子了,“皇上,这是有先例的,有的人因为经历的事情太过凄惨,重病一场后就会选择忘记过往,依臣看,九少爷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很不好的事情?比如说亲人去世?”
阙凌简的脸色变了变,岂止是亲人去世这么简单,皇位换人,妻子杀了两个孩子然后投火自焚,一时间所拥有的全部失去了。
李和算是歪打正着,戳中了阙凌简不愿示人的心事。
“我是阙凌简,你是我的情人,名字是阿九。”这是阙九湛再次醒来,阙凌简告诉他的新身份和彼此的关系。
149、阙九湛番外
皇上新纳了一个侍君,还非常宠爱,很快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朝堂上下,宫里宫外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皇上特别恩准他同住承安殿里,日则同食,夜则同寝,举止亲密,恩爱如夫妻。
听到这些,宫里唯一的贵妃赵凝秋坐不住了,她是唯一一个从东齐就跟随阙凌简的侧妃,她的家世不错,舅舅是安顺王阙石康,赵家本身也是安顺一带的望族,更关键的是安顺王和赵家都是阙凌简起兵时的有力支持者,登基后也是君恩甚重,公孙氏去世后,赵家众人一度窃喜不已,赵凝秋更是以为自己是当仁不让的皇后人选,可没想到阙凌简上位后,追封了公孙氏为恭淑皇后,她则仅封了个贵妃,不过现在后宫都归她掌管,贵妃就贵妃她也认了,可现在半道又跑出一个男人和她争,她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但她也不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不会为此事去和皇上哭闹,她想只要那个侍君还在宫里,她就有办法收拾他。
阙九湛醒来后,阙凌简再没提起安阳的婚事,阙九湛也没问过自己是否还有亲人,两人像有默契一样,闭口不谈以前的事情。阙九湛虽然醒来了,但因为伤地很重,暂时无法下床,嗓子也一直不能发声。他每日还是沉睡的时间居多。
“早上醒过了吗?”阙凌简每日下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宫探望阙九湛,见他有一点好转,这一整天的心情就会很不错。
“醒过了,还喝了五六勺鸡粥,刚刚睡下一会。”张敬据实禀报。
阙凌简坐到床边,握住阙九湛的手腕圈了圈,醒来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好像是长了一点肉,但还是太瘦了,身上一摸一把骨头,晚上抱着睡觉硌人。
“阿九,阿九……”比起皇叔的称呼,他还是喜欢这个名字,忘了也好,忘了过去的恩恩怨怨,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了那些不相干人等的记忆,这人只是他一个人的阿九,不是阙九湛,不是曾经的西陵顺帝陛下。
昨夜睡得晚,今天一大早就赶去上早朝,如今见他睡得香甜,阙凌简也有些犯困,想想今天没什么很紧急的事情,他解了外袍,踢鞋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身边是自年少初懂情|事便魂牵梦绕的气息,阙凌简埋首在阙九湛散落的长发里迷恋地嗅了嗅,手臂搭在枕边人的腰上,侧身而卧,安心入睡了。
张敬见此情形,轻手轻脚过来,准备掖掖被角,放下床帐。
“皇上……”张敬失声喊道,可他喊的不是已经睡着的阙凌简,是清醒着的阙九湛,太过清明熟悉的眼神让他失口喊出先前的称呼。
阙九湛似无所觉,没有任何表示,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瞬间,张敬以为刚才自己出现了错觉,少爷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望着皇上的眼神那么复杂,有决绝,有怨恨,有漠然,有太多的东西,唯独没有欢喜和爱意。如果皇上看到少爷这眼神,大概会很难相信少爷失忆了吧?不过他很快做了决定,他什么都没看见,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入秋后,阙九湛慢慢可以下床了,因为卧床将近两年的时间,刚开始行走的时候经常摔倒,阙凌简处理朝政之余的绝大部分时间就都放在他的身上,后宫偶尔踏入,也是敷衍为主,从不曾过夜,他的后宫妃嫔很少,除了赵凝秋大多份位较低,没人敢抱怨,只有赵凝秋恨得牙痒痒,她在阙凌简身边已经五年有余,却没有过一儿半女,曾经怀孕过两次,但都是一两个月就小产了,这让她觉得很没倚仗。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过犹不及,明天我再陪你到院子里走走,这两天秋高气爽的,天气很不错。”阙凌简在阙九湛向前扑倒时,及时出手相助,一把将人捞过来,抱着转个圈儿,“长了有一两斤肉。”
阙九湛嘴角露出一点笑意,指指额头,又拍拍他的手臂,他的嗓子还是没有起色。
阙凌简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就这么着就头晕了?好,放你下来。”他将人轻轻放在椅子上。
阙九湛扯扯自己的衣襟,里面的小衣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阙凌简注意到他的动作,说道:“先去洗漱吧,一会回来咱们再用晚膳。”
张敬在一旁听到此话,很自然地要过来扶阙九湛,阙凌简却挡开了他的手,亲自将人抱在怀里,“不用你,今天朕来。”
阙九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