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人虽只行了半个时辰,没有水,也都是被晒的头昏眼花,连沈浪都不再说话了,王怜花更是自昨夜起便滴水未进,嘴唇都被晒得开裂起来,只是想到:“沈浪昨夜失了那么多血还挺得住,难道我还会输给他不成?”也硬是咬着牙不吭声。
金无望说的果然不错,大漠的正午,最是难捱。可他说得更对的一点,就是此时四人看到的那一面飘扬的迎客旗,于茫茫黄沙之中,竟比那金山美女还要可爱动人。
一见客店,四人均是精神一振,朱七七更是欢呼一声,更用力的驱马前行。忽然眼前一花,竟是王怜花跃下马背,展开轻功身形,快逾奔马,向那客店狂奔而去。
熊猫儿见状,叫道:“我也来。”也跃下马,冲了过去。
沈浪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也跃下马,跟在他们身后。
熊猫儿和沈浪到底要先顾着朱七七,等他们三人进店时,王怜花已经一口气喝下四大杯水,手里正提着个水桶,准备倒第五杯。
朱七七立刻跳着脚到他手里去抢,王怜花后退两步避过:“朱姑娘富甲天下,何必跟王某抢东西呢。”一句话说完,手里带得水桶一倾,又倒满一杯。熊猫儿见朱七七抢不到,呼的一下,一拳往王怜花脸上打去,另一只手却切向他扶水桶的手腕。
王怜花手腕一振,铁皮水桶带着剩下的小半桶水“呼”的向门外飞出。门外人影一闪,沈浪一手接住水桶,一瞬间就掠到熊猫儿身后,一手轻轻的架住他的拳头,笑道:“大漠中点水不易,莫要浪费了。”
王怜花就势向后一跃,将手中一杯水一口气饮尽,满足的长叹一声,道:“终于喝饱了。下次再来这鬼地方,定要背口井在身上。”
熊猫儿一掌被王怜花避过,一拳被沈浪托住,心知有沈浪在,这架是打不起来了,干脆收势,拎起沈浪手里的水桶,仰头往口里倒,直到一口气尽,这才停下来,抹了抹嘴,道:“有你沈浪在,这小兔崽子就别想把水洒了一滴出去。”
王怜花道:“若非有只猫突然要咬人,在下也不至于失手将水桶摔了。”
熊猫儿大眼一瞪,正要反口,忽然手里一轻,原来是口干舌燥的朱七七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桶。满满一桶水,甚是沉重,被王怜花倒去大半,熊猫儿又喝去一大口,此刻只剩下半寸深,朱七七毫不费力的托起桶,也学着熊猫儿的样子,往口中倒。
但她怎比得上熊猫儿经常如此牛饮美酒练就的本领,几乎一半的水从口中溢出来,顺着脖颈,流入衣襟内,她也混不在意。
王怜花冷笑道:“可有人是宁可浪费用来洗脖子,也不让我们失血过多的沈公子沾沾唇呢。”
朱七七“咳”的一口水尽数呛在喉口,昏天黑地的猛然一阵咳嗽。
沈浪伸手在她背上轻拍:“傻孩子,那么急做什么?”苍白更甚的脸上笑容一如既往。
朱七七一双翦水般的妙目咳得通红:“沈浪,我……”桶中的水已然见底。
沈浪环顾四周,目光停在大堂暗处的角落:“我们即来宝地,可还没见过此处主人。”这家客店,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一批客人,竟是连个收账柜台都没有。
朱七七一下子高兴起来:“对,这里既然是客栈,又怎会只有这一桶水,再买一桶就是了。”提高声音叫道:“伙计,伙计,再来一桶水。”
忽听角落里有一人沉声答道:“千金一桶。”
“什么?这一桶水要千两黄金?你抢钱哪。”
那人又道:“先付钱,后上水。”
熊猫儿指着王怜花道:“那他呢?他刚才的水呢?你怎么不问他要钱?”
王怜花笑道:“你又怎知我没付钱?千金一桶,实乃大漠通价,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熊猫儿奇道:“千金买水,这简直是天价。莫非那金无望指了家黑店?”
朱七七衣袖一抖:“姑娘我拆的就是黑店。”飞身向角落中说话的那人冲了过去。
沈浪眼前阵阵发黑,一把竟然没拉住她,连忙提一口气,闪身迎上那一股蓦地劈向朱七七的凌厉剑气。
掌风一卷,剑气弥散。
朱七七浑然不觉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安然冲到角落那人的面前,一把揪起他胸前的衣襟。正要开口骂,忽听到熊猫儿身后一声惊叫:“沈浪!”
先是与快活王白飞飞连日斗智斗力,又在日下曝晒,不曾安心歇过一夜便被王怜花设计而失血过多,顶着气血不足直至现在滴水未进,一口气赶路不算,王怜花看似无意扔出的水桶上也使了阴劲,此刻再被剑气一冲,沈浪也不是铁打的。
朱七七回头的时候,王怜花正一把捞住栽倒的沈浪,一手闪电般的往他胸口点去。
“王怜花你敢!”熊猫儿一声虎吼,身形如风,一拳往王怜花背后击了过去。
王怜花却似好像全无察觉一般,直到拳风触体,身子竟然还是不偏不倚。
熊猫儿这一拳若是击实,王怜花必是腑脏出血,心脉俱断。
突然刚才那股剑气暴涨,直逼熊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