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承:“往事不回首,现在眼看来了个能靠努力升的机会,可是呢……”他摇摇头,“我觉得好难,在外混职场难,回家做小辈难。过年吃顿团圆饭,作为一个职场混不出头的基小辈,连唠个嗑都难上加难……”他看一眼谷天骄,“哥,我没你坚强。”
谷天骄:“还跟我有关系啊?你要是觉得累,”他回头扫喻承一眼,笑笑提高声调,“咱就翘班!怎么样?”
喻承一愣:“哈?”
谷天骄:“反正你们课也停了,你名正言顺向鲁翔请个假,咱们玩儿去!”
喻承:“啊?!哎不行不行,我昨儿才第一眼见他,帮他一忙,今天就跟他请假,那不是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嘛……”
谷天骄不跟他啰嗦,直接点开内网app,车载呼出给鲁翔。喻承呆住,功放里传出鲁翔的声音:“哪位?”
谷天骄用眼神示意,喻承真是晕死:“翔哥好……”
没想到鲁翔很好说话,听完就说“好啊!新年快乐啊”,喻承放下大半条心。这个过程,谷天骄直接把车拐上一桥。经过南山路,停到西湖天地,拉他下车。
雨天,寒冬,春节前。往日熙熙攘攘的西湖,这时候空空荡荡,巡警都难撞见。
谷天骄撑伞,两人并肩,在冰风冻雨中沿湖溜达。
老早有诗人写过,西湖咋地咋地,喻承当初怀揣着那些漂亮诗词奔来杭州,看到满桥满路的人,桥路中满坑满谷的小杂货铺,杂货铺里卖十元一条的劣等丝绸,五块一瓶的矿泉水,六块一根的玉米棒,让他对于西湖的美愣是一点都没瞧出来过。
但现在,两人站在大华饭店前面一小段曲折的观光台上,雨水绕伞前后滴答,空濛山色在他眼前一展无遗。
喻承:“哇……”
白雾缥缈,湖光细碎,细雨落水。身边还有一个他喜欢的人作陪,让喻承把心中从前一夜起,累积到刚才的堵闷扫掉大半。
两人静静赏景片刻,谷天骄回头,照着喻承冻僵的脸落下一吻。
喻承:“……”
谷天骄笑问:“冷不冷?”
喻承两边嘴角向上,裂到太阳穴:“暖和~”
谷天骄:“那咱们到湖中间去!”
喻承:“啊?!”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劈手拖回车里。谷天骄一个点子,实现过程并不容易。他先开车到岳庙,下车前帮喻承围好围巾,接着就拉着他跑到码头,坐进工作人员瑟瑟发抖的手摇船上。
桨撑船行。
西湖边这种手摇船,顶上只有一面窄窄的雨布。赶巧这时雨线斜飞,什么都挡不了。谷天骄毫不在意被风吹雨淋,眼中带笑坐在小桌对面,喻承缩在厚厚的大衣下,浑身抖得像筛糠。他耳朵鼻尖先是痛,接着就冻得没了知觉。望着谷天骄的眼睛,雨水落在喻承头顶,脸上,脖子里,竟化为一种难以形容的……激爽!
披蓑戴笠穿雨衣的船工哆嗦招呼:“桌子下面有热水有龙井茶叶,喝茶喝茶!一百五一位!”
喻承:“不喝不喝……”
话没说完,“土豪谷”已经把茶沏上,卡一杯到他面前的杯槽里:“看你这不经整的样儿!暖暖手!”
喻承乖乖从命,失笑:“哥,你拼的时候很拼,疯起来也蛮疯的哈!”
谷天骄笑眯眯说:“你在杭州住七年多了吧!这门前的景色,西湖有好好玩过吗?”
喻承一愣:“什么叫‘好好玩儿’?”
谷天骄不答,喻承四处看看:“哦!上大学的时候,家里人和高中同学分拨来,说是沾我光,让我当导游。”他抬抬下巴,“湖边儿上的路都踏出痕了,白娘子跟我也挺熟,就这水里还没来过。我们老家人实在,他们觉得坐个船看湖,跟在路边儿看差不多,舍不得花这钱,我呢,巴不得他们省点儿是点儿!”
谷天骄:“因为总是你买单?”
喻承笑:“理论上,是大家抢着买——中华民族的豪迈传统嘛!但是我呢,不管真抢还是虚抢,回回都能奇迹般抢赢!”
谷天骄哈哈笑。
喻承:“我爸那会儿,每学期就给我两千块生活费,甭管多玩儿命省,来个人就透支!”他捧着热茶小口喝,“后来听他们谁要来,我真是死的心都有啊!”
谷天骄:“这么虐了,你还没学会拒绝?”
喻承:“嗨,都是熟人,怎么拒绝?除非把我逼急了,否则……我感觉,谁的期望我都不好意思打击。”
谷天骄笑:“所以你看,你快被逼疯了吧?这就是圣母的代价~”
喻承:“……”
湖畔渐远,谷天骄微妙引导话题。喻承没设防,思路跟着跑,一不小心把过去痛定思痛了一把。直到船工喊:“到了。”他回过头,才发现他们的船停靠在平时立畔远观,只能看到朦胧倩影的湖心小岛边。
谷天骄撑伞领他下船,两人肩并肩,步入一处常绿树掩映的黛瓦白墙庭园。喻承抬头,眼前红漆剥落的牌楼上写着“湖心亭”。
喻承:“哇……还有这么一地儿!”
雨势渐小,青砖地滑,喻承被谷天骄带他穿行的回廊园圃迷倒了。
喻承:“哥,这儿的来历是啥?”
谷天骄:“度娘一下不就知道了?”
喻承哦了一声摸手机,谷天骄却笑盈盈把他的手按下去:“你还真查啊?”
喻承:“……那不然嘞?”
谷天骄:“你身在其中,来历还那么重要吗?这处景,几百年前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