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拜托,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还不能坦诚相告吗?”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叛徒和奥莉维亚的事的?”
“这个……一言难尽。”亚当想了想,“许多人陆陆续续地提起过只言片语,然后我根据他们的话自己又推理了一下。”
“许多人?”
“一位佩德雷加斯家族的女士,她的名字恕我不能告知。还有你们家族的司各特。”
埃德加的脸抽了抽。看来他认识司各特。
“他派你来的?!”
“不不不,我跟司各特关系不是很好,应该说——非常不好。不是他派我来的。”
埃德加哼了一声:“想来你也不是他派遣的,否则他肯定会告诉你。”
“长老的消息渠道?”
“奥莉维亚从新大陆归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封信。”埃德加低声说,“信上有莉莲娜·霍克的印章蜡封。信封上写着,要等第81任坎特伯雷圣座晏驾后才能开启。原本长老没有太过看重这封信,但是后来奥莉维亚死了,前不久,坎特伯雷大主教也蒙主宠召,于是长老想起了这封信。他拆了信封,信里写着——”他顿了顿,“‘叛徒弗朗西斯现藏身西印度群岛。’就这么一句话。长老认为,这是莉莲娜·霍克所写的预言信。她以某种方式预言了奥莉维亚的死亡,但她无力改变,只能用预言信的方式告诉我们叛徒的藏身地,为奥莉维亚报仇。”
亚当长大了嘴:“写信……原来还能这样……?”
“你说什么?”
“没什么。”亚当说,“我没别的要问了。那么,回头见,埃德加先生。”
亚当走出船长室,邀请詹姆斯船长一起去附近的酒馆喝酒,顺便给他讲了个故事。说来有趣,这家酒馆的名字叫“人鱼跳跃”,正和二战时期埃德加接格拉克曼教授一家逃亡的游艇名字相同。埃德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给他的船起了这样的名字呢?他是为了纪念什么吗?
不到傍晚,埃德加便来找他们了。他们去了银行,银行工作人员让他们乘马车去见堂娜·伊莎贝拉。亚当一眼就认出那驾车的少年是堂娜假扮的了。看来堂娜在自己漫长无聊的人生中,学会了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找乐子。
他自告奋勇和堂娜·伊莎贝拉一起做在车夫的座位上,让埃德加和詹姆斯船长坐在后头。一方面是他见到这个时代的故人,激动不已,一方面是他想到后世埃德加和船长一次又一次的相逢和别离,他想多创造一些机会给两人独处。
他们在堂娜·伊莎贝拉的庄园里暂且住下。找到有关叛徒弗朗西斯的线索后,他们乘詹姆斯船长的船出海,途中救下一名黑人少女。当亚当听到少女自称“蒂拉”时,他就明白了。这位少女就是杰姬的祖先,是在18世纪的西印度群岛和他相遇,接收那个挂坠的人。
他们剿灭了弗朗西斯的党羽,将弗朗西斯塞进棺材里,永沉大海。他们解放了奇尼岛的黑人奴隶,让他们在岛上自由生活。亚当从弗朗西斯的书房里找到了最后的灵魂方程式。他将自己的项坠托付给蒂拉。往后的时光中,蒂拉会遵照亚当的嘱托,将项坠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最后传到杰姬手里。杰姬终将在新奥尔良遇到卡尔文。圆环的最后一环终于扣上了。
他同蒂拉告别,念诵出方程式的符文。在钟声和光芒里,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变得完整,宛如一幅拼图最后的碎片被完美地拼了上去。他是人工所造的生物,现在,依靠方程式的力量,他终于获得了完整的灵魂,成了真正的人类。
方程式的钟声召唤他离去,那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他,突破时空的界限,送他回家。
亚当像是失重了一般,浮在半空中。钟声逐渐远去,光芒缓缓消散。重力再度攫住了他,让他落到地上。
他闻到了落叶和泥土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眼前不是21世纪繁华的纽约,而是一栋两层的小屋,红墙白顶,殖民地风格。小屋周围环绕着葱翠的树林,树林的另一头,隐隐约约可见连绵成片的房屋。亚当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他百分之百确定,他没来过这儿。
“哪里出了问题?”亚当环顾四周,“我没有回到21世纪吗?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什么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71、勇者前行14 ...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像沸腾的水一样翻卷,云隙间偶尔可见电光闪耀,像是即将有一场暴雨来袭。
莉莲娜·霍克关上窗户。她来到新大陆已有十五年,现在年近五旬,抛却了“炼金女王”的声名,隐居在这座殖民地的小镇,过着与世无争的悠闲生活,偶尔为附近的居民调制草药、治病疗伤,每周抽出固定的时间传道授业,和学生们一起探讨炼金术的奥秘,此外,她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一样。
最近一段时间,她的身体每况愈下,她知道病魔已盘旋在自己的头顶,随时准备取走她的性命。但她并不感到惶恐,而是平静地接受了事实。她本可以用炼金术延续自己的生命,甚至让自己重获青春,但她不愿意那样做,因为那意味着要牺牲许多的生命。何况她早已想明白了,任何人都终有一死,没有什么是真正永恒不朽的,就连那些号称寿与天齐的血族也是一样。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莉莲娜觉得奇怪。今天并不是上课的日子,学生不应该来打搅她的清静生活,那么会是谁?是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