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亲切熟稔的话说得好像一个对顾雨城关怀备至的好朋友。
顾雨城一下子就忘记了初见时宁哲宣的恶劣模样。
鼻子莫名一酸,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也在外面?”顾雨城拙劣地转移话题。
“我一朋友想开狂欢派对,差使我做苦力帮她到外面请人呢?”宁哲宣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微微苦笑着答话。
顾雨城吃惊地抬头,以宁哲宣的身份,谁还敢指使他做苦力,摇了摇头又不敢多想。傻愣愣地仍搓着手,完全找不到话说。
“你的手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顾雨城怔了一下,看了一下宁哲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
“只是冻疮而已。”他低低回道。
“那……需要手套吗?”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摊在他的面前,上面是一双浅灰色棉织手套,做工细致,看着就很温暖的样子。
顾雨城觉得他心跳漏跳了一拍,艰难地抬头,给他手套的人正温柔笑着,俊美得宛如他的神祗。
“怎么?虽然这手套我戴过,难不成你还嫌弃?”玩笑般的语气,宁哲宣亲和力十足地看着他。
“当然不会——”他立即反驳。
“谢谢!”匆匆道谢,然后他做了一件蠢事,抄起手套,怕人反悔似地调头
就落荒而逃。
一双手套,成了他疯狂的开始。
那时的顾雨城像捧住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双手捧住那双手套。
很温暖,温暖得他想哭。
畏惧寒冷的人承受不住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暖。
当时的顾雨城脸上弥漫着都要满满将溢的开心和幸福。
手套啊……
妄自逗弄自己开心般地想着,
手套 —— glive love,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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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顾雨城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上你这个废物,连在浴室里洗澡都会昏倒,你他妈还有什么用!”
意识刚刚回笼,便听到耳边传来顾宁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他努力睁开眼,顾宁颀长的身姿映入眼帘。
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安心的笑容。
☆、no.4
总之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
顾雨城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见顾宁粗鲁在桌上地把几袋药和水往前推。
“知道自己身体弱不禁风就别学人在浴室里呆那么久,要不是我……你他妈简直就是在找死!”顾宁说着说着又开始暴躁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抓了抓头发,头别向一边,讥笑着说,“不就是被炒鱿鱼吗?至于吗?难不成你还要跟个娘们儿似得寻死觅活?果然,顾雨城……这点打击你都受不了,你他妈就是个窝囊废!”
顾宁随时随地都能开启嘲讽模式。
顾雨城听到顾宁的话,神色一僵,“宁宁你,听谁胡说的?我——”
“艹!他妈的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许叫宁宁!这么娘们兮兮的称呼也只有你叫的出来!”顾宁刷的站起来,一副要暴走的模样,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嗤笑一声说,“得了吧你,难不成你还想告诉我你没被炒?够了吧,没必要绷着你根本就没有的面子。”顾宁眯了眯眼,似乎根本不想理睬他。
顾雨城听得脸色刷白,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想说些什么,最终仍没有开口。迟钝地拿了桌上的杯子,杯子里的水温度刚刚好,心里又不禁浮上些暖意。
顾雨城以前出身贫穷,人却娇气得很,怕冷怕痛怕苦,不过十多年的摸爬滚打,这些他再也没有怕的权利。利索地就着水吞了药丸。
顾宁瞄了他一眼,见他乖乖吃完药,比之平常的恶劣语气不同,不冷不热地开口:“王叔叔之前打了电话说了你的情况,让我告诉你,少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会帮你想办法,你既然醒了,就给他回个电话。”
顾雨城给了个勉强的笑容,“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警告你,少弄些幺蛾子,要寻死觅活去外边,在家里我嫌脏!”顾宁一对上顾雨城,嘴里便是向来没什么好话的。
说完顾宁便出了房间,今天是周末,顾宁一般都不会在家里老实待着,用顾宁的话来说,他整天看着顾雨城就恶心。
顾雨城早就习惯了顾宁冷漠恶劣的语气,在他看来,顾宁讨厌他没错,并且顾宁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得难听,可心不坏。
毕竟是陪伴了十多年的人,也许正是因为最初的亲情变质了,当亲情与爱情揉杂在一起,反倒成了超越爱情超越亲情的存在,正因如此,顾宁的的确确是他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也不可能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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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地笑笑,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年轻时凭着一腔冲动,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荒谬得够可以。
也不是没有质疑自己,不是没有憎恨自己,他只是太孤单了,所以一点犹豫都没地轻易将一腔感情给了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只可惜,他的感情太卑微,所以总是廉价得让人厌弃。
他仰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王承让他不要担心,可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已经不年轻了,比不得年轻人的朝气蓬勃,工作了十多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