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愿意戴这个,可自己长什么样林渡再清楚不过,没了眼镜的遮挡,一看他就不像是个正经人。
他比易然要大了八岁,若是太轻浮了,难免少了些安全感……说来也是好笑,和那小子不过认识三个多月,竟也能想这么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林渡刚想发动车子,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伸手点了免提键,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妈,又怎么了?”
……
易然晃晃悠悠的走到班级门口,卡着点儿在最后一排坐下,把包一撂,倒头就睡。
等迷迷糊糊熬到了下课,中午的铃声一响,才终于直起腰来,半梦半醒的跟在下楼的队伍后头往食堂走。
其实学校食堂的饭菜味道不错,但对于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来说,味道也就是勉强入口的程度,他吃了一半便没了胃口,莫名期待起林渡口中的晚饭来……你别说,那小子看着古板,待他却还真算得上不错,以至于易然这么个处对象超不过一个月就得换的人,生生憋了三个多月,还没肉吃。
没错,从最开始交往到现在,他始终没有下手……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后来又感觉骗了心再骗身太缺德了,他虽然爱玩,但也不碰老实人,林渡算是第一个。
……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这种憋着吃素的日子着实不好过,要不是他最近着实心情太差,提不起这方面的“性”趣,早该忍不住去打野食了。
先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易然是二代圈子里出了名的top,器大活好人帅还有钱,上赶着倒贴的学长学弟能排长龙。不过他虽然玩,但绝不làn_jiāo,只接受一对一还必须带套,按照他的规矩,谁走心谁出局,身边的人换了几批,基本不带重样的。
但就算易然如此拔吊无情的渣,回国那会儿还是有人穷追不舍,但碍于规定谁也不敢说,一个个憋红了脸,眨巴着眼想要靠眼神传达爱意,被他一视同仁的无视了……
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到了下课的点,易然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一下,没拉好的包里书撒了一地。撞他的人矮他整整大半个头,不低下脑袋,还真没注意到。
“对、对不起……”眯着眼看着对方收拾散落的书本,易然倚在门框上,突然有了抽烟的冲动。
林渡似乎不喜欢烟味。
这是他猜的——毕竟不抽烟的人都不会太喜欢这个味道。这么想着,那股莫名起来的烟瘾被生生压下,易然磨了磨尖牙,提起被收拾,头也不回的离去。
半点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人略带爱慕的眼神。
林渡为了能早点过来,利用了午休的时间来处理文件,到下午时难免有些犯困。
他把车听在马路对面一个相对明显的位置,把车窗摇下一节,刚迷糊着,就听见有人敲击东西的声音,睁眼却发现易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连忙坐直了。
“唔……你什么时候来的。”他打了个哈欠,摸索着车钥匙打开了锁,易然拉开车门,却没急着进来,反对他道:“下来。”
“嗯?”
“下来……你这个样子,怎么开车?”易然啧了一声,“告诉我地址,我来开。”
虽然对方语气很差,可行为上的关怀却是实打实的,林渡忍不住笑了一下,心里突然就有些暖。
再想起早上是老妈打来的那个电话——无非又是催他快些定下来,带回家里给他们看看,商量领养个孩子什么的……如今他看着沉着脸坐上驾驶座的大男孩,突然就有那么一股冲动。
不过林渡不是冲动的人,他没那么纯情,更谈不上天真。
“是南路那边一家日本料理……你驾照带了吗?”
“这段路交警不查。”何况马上就是高峰期,车也开不动。易然扣好安全带,低头发动引擎,“你睡吧,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不知是不是林渡的错觉,对方最后那一句话的语气很软,配着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听得人心尖儿打颤。
饶是他也被那么小小撩了下,心跳漏了一拍。
“那我睡了,你开车小心……”
林渡从车前的箱子里取出眼罩戴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吃饭的地方说远不远,就是时间没赶巧,路上塞了有足足一个多小时。易然打开车窗,将没点燃的香烟咬在嘴唇之间,通过滤嘴感受着尼古丁的味道,曲起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方向盘,烦躁得紧。
他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大多时候只是出于风度的迁就一下,除去林渡之外,还没有哪一任男友能让他做到这一步,若是给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狐朋狗友知道了,估计会大呼他转性了。
可自己骨子里到底是什么德性易然自己清楚地很,他其实什么也没变,只是因为这个林渡跟之前自己贴上来的小情人们都不一样,他比他大了整整八岁……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比自己大这么多的“长辈”交往,难免会特殊一些。
比如收起那易燃易爆的坏脾气,又比如在某些时候,稍微放低底线……
身后传来车笛的声音,惹得身侧酣睡之人不适的翻了个身,他偏头瞥了一眼,将车窗重新关好,缓缓向前驶去。
这一路墨迹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等到把车停好天都黑透了,易然拉起手刹,吐了口气,刚想叫林渡起床,却见对方迷迷糊糊的摘下眼罩,打了个哈欠。“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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