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然敲了敲淋浴间的门，问道：“是谢文轩吗？我挺好奇的，他怎么看上你的，你有哪次见他的时候没化妆吗？不过想一想他这个人的审美，也确实……”
洗了澡，顾可颐贴着面膜爬上了安若然的床。
“从你给我做助理的时候，我就要哄你睡觉，到现在做了我的总监，还是要爬我的床，你说你……”
顾可颐瞥他一眼，声音疲惫地说：“安总，您能闭嘴吗？”
他最近太忙太忙了，除了录节目，就是协调手底下模特的资源，恨不得一个人拆成两个人用。
安若然摸了摸他的头发，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可，辛苦了。”
顾可颐闭着眼睛没说话，满脑子都是明天上飞机之前要再联系一次公关公司。
屋里渐渐只剩下加湿器的声音，安若然辗转了两次，起身想找一片安眠药。
“穆珂的事情，我做好安排了，下一次顺水推舟黑一次到底，黑到底再去洗白，公关公司我联系好了，预算已经做出来了，走的谢文轩的人情，打了折扣，盛世同文的人来联系过，我拒绝了。”
安若然听到身边的话忽然说话吓了一跳，问道：“你还没睡？”
顾可颐闭着眼睛动也没动，说道：“我怕明天醒来明天没有时间跟你交代这些事，虽然穆珂现在跟沈越和好了，但是毕竟还是我们m.d.s的艺人，有些事还是我们来做更合适。”
“你的安排当然是最好的，”安若然吃了药躺了下来，说道：“你决定的尽管放手去做，不用跟我商量。”
“嗯……”
过了许久，安眠药的药力上来，安若然沉入睡眠之前轻轻地说：“你不要总想着拼命，当年的事情跟你无关。”
顾可颐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了，联系助理们抓紧时间把负责的模特带去机场。
下半年的第一场秀，是今年最重要的一场。他手底下两个王牌模特，一个老牌的匡明杰，一个刚刚晋升超模的穆珂，前者入行多年规规矩矩顺风顺水，后面这个刚刚入行一年，虽然看着乖巧，却上了无数次头条，还跟行内的摄影师……
想到这件事顾可颐就头疼，穆珂自作自受、自导自演的那一场戏的后续影响到现在还没有消除，抹黑他的通稿压下去一波又出来一波。眼看着他出演的电影就要上映了，总要像个办法才行。
顾可颐捏着鼻梁，捏了一手的粉底，叹了一口气，身边的齐思小声说：“顾老师，人都到齐了，马上就登机了。”
“嗯……”
他昨晚睡得并不好，每次长途飞行之前他都心里不踏实。
穆珂跟他的新助理一块儿走过来，还给大家带了零食。顾可颐抬头看了一眼，穆珂最近精神不错，看过了心理医生又有喜欢的人陪着，从前那个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年轻人越来越活泼，甚至有些多动的倾向。
“顾老师！下午茶，你的咖啡，没加糖。”
“嗯。”
穆珂并没有被他的冷漠打败，凑过去问他：“你在看什么？”
“遗嘱。”
穆珂莫名觉得浑身一激灵，悄悄地挪开了。
顾可颐把手机备忘录的遗嘱修改了一下，准备发给安若然。
“顾老师，头等舱已经登机了。”
“哦，好的。”
顾可颐仓促地发了邮件，同时一条新微信也进来了。顾可颐低头看了一眼，发信人是谢文轩。
内容只有简单地一句话：我要结婚了。
第4章 娱乐公司老总密会过气摄影师
顾可颐看了微信，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
多动症穆珂凑了过来。说道；“顾老师你的手机响了，不看吗？”
顾可颐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么关心我，要不要，你帮我看看？”
穆珂缩了缩脖子，回到他的新助理身边去了，接着聊他们刚才说的养猫的问题。
谢文轩从酒店里醒来，开车回了家。床上还留着上次顾可颐来过夜忘在这里的一件丝绸睡衣，谢文轩坐在床边抽了一支烟。
又抽了一支烟。
一只又一只。
周助理的电话进来的时候，谢文轩手里的一盒烟刚好抽完。
“谢总，老爷子问你，元旦假期回不回，他想安排方小姐跟您见见面。”
谢文轩皱着眉，说道：“没时间，有开机仪式，你去帮我回复吧！”
“可是，谢总……”
谢文轩没给他机会说话就挂了电话，结婚的事情他不能做主，娶什么样的人，他也不能做主。他唯一能做主的是外面有多少迎风招展的彩旗，真他妈讽刺。
瞥见床上那件浅粉色的丝绸睡衣，谢文轩忽然心里一动，他心里一直认定结婚这件事只跟他的家里有关系，甚至都跟他自己没关系，这个时候，他忽然好奇，如果顾可颐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他想着，拿过手机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几乎就在同时，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顾可颐，这个邮箱是他们两个私底下交换资源和策划表用的。邮件主题没写，下面显示抄送，看起来好像是发送的时候不小心多选了一个收件人。
邮件没有称呼，开头直接说道：“修改了一版，最新的，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按照这个新的来。”
下面的内容写着：
我银行的财产全部捐给音乐学院，房子留着，万一我哪天魂归故里呢？柜子里的小提琴记得烧给我，我的公司股份转给穆珂，告诉他人生在世只有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