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远看到信祁手腕上牙印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起初还想死不认账,在对方怂恿下往自己手腕上也轻咬一口,牙印对比发现丝毫不差,这才蔫头耷脑地认了罪。
只好给他仔细检查伤口,经过一宿早已结了痂,但看上去还是有些吓人。他也不知道是信祁的皮肤太薄还是自己咬合力太强,居然能弄出这么夸张的伤口来。
问他要不要抹点药,信祁说算了,因为伤在左手,也不会太碍事。封逸远有些过意不去,又问自己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信祁挑眉不答。
见他这反应,封逸远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点儿什么,可到现在头还痛,关于昨晚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丁点儿也记不起来。暗下决心以后死也不能再喝这么多酒,还好是丢人丢在家里,要是丢在外面,真的是脸没地儿搁了。
真想不通到底做了什么梦,才能把他咬成这样。
封逸远内心愧疚,总想找点什么法子弥补,本来打算跟他说自己年后要去上班,也从初七拖到了初十。最后实在瞒不下去了,才一口气不带标点符号地全都吐了出来。
信祁听完,一向平静的眼睛里浮起些惊讶,紧接着微颦起眉,欲言又止半晌:“你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你了?”
“啊?不不不,绝对没有!”他差点又没跟上对方的脑回路,连忙解释,“我是想着这样一直闲下去也不太好,正巧前些天夏东升说公司里有个职位适合我,问我要不要过去试试,我就答应了。有工作总比没有强,谁跟钱过不去呢。”
“什么职位?”
“行政部的。”
“行政?那琐事很多,你做得来吗?”
封逸远挠了挠头:“试试看呗,谁还没个第一次啊。”
“随你吧,”信祁思忖说,“不过你把握好分寸,除了上司,别人给你安排的活你要斟酌,不在你业务范围内的,要学会拒绝,否则日后只能挨人欺负。”
“我懂。他们想欺负到我头上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夏东升说了,不会亏待我的。”
信祁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说:“如果当年没出那件事,你可以顺利读完大学,他是不是会给你安排更好的职位?”
封逸远张了张嘴,没接上话,信祁却盯着他瞧,似乎定要他给出个答案。末了他只好说:“要没出那事,我也碰不着夏东升。没准我爸还把我塞到国外去找我姐,那样不连你也见不着了吗?”
他低头看着对方腕上的牙印,心说都过了好几天还这么明显,要是以后都消不掉了那得多难看。嘴上道:“咱俩要没经历过那些事儿,现在也走不到一起,至少按我五年前的性格,肯定没那个勇气告白。”
信祁轻轻地叹了一声,将话题扯回工作:“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过了十五。”他瞧着对方的脸色,看出一些犹豫,“过了元宵我就没那么多时间在家陪你了,朝九晚五,二十四小时划去了三分之一。在这之前你不想表示点什么?”
“表示什么?”
封逸远忽然摸了摸鼻子,语调降了三分,底气弱了五分:“比如……上个床什么的。”
“上床?”信祁就真的瞄了一眼床,“你上吧,没人拦你。”
封逸远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憋红了脸:“靠,你少给我装傻!我就不信你真打算跟我谈一辈子精神恋爱。”
“正有此意。”
封逸远差点臊得从阳台上跳下去,好像自己是什么xìng_sāo_rǎo的流氓一样,可他到底是这个年纪,总不可能一直清心寡欲,他又没长信祁那张禁欲的脸。
说来他也是窝火,他跟信祁相处了二十多年,互相暗恋近十年,正式确立关系也有俩月了,居然还停留在亲嘴的阶段,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第一回还是他主动。
他真的怀疑自己要是没向他告白,某人是不是能不要女人也不要男人地过一辈子?
差点被信祁气得跳楼,虽然是二楼。封逸远实在没忍住上阳台点了根烟,稍冷静下来之后,准备把自己的作战计划改一改。
他也知道信祁在感情这方面很被动,不把他逼到死胡同里他是不会有所表示的。那自己大不了就再主动一点,反正话已经说出去,索性脸也不要了,一不做二不休吧。
于是当天下午他就出去买了东西,晚上九点多洗了个澡,衣服也不穿地出来,赤身裸`体停在他面前:“怎么样,想好没有,做还是不做?”
信祁手一抖,直接将要翻页的书折出了印儿,惊异地抬头看他,见他一丝`不挂,又迅速低头:“不。”
封逸远完全没料到他能拒绝得这么果断,愣了半晌哑然道:“你再考虑考虑。”
这回信祁直接装作没听见,低着头翻书。
封逸远咽了口唾沫,头一回觉得洗完澡出来不穿衣服这么冷。忽然跪爬上床扑到他面前,一把抽走那本碍眼的书:“你他妈到底搞什么?之前亲我不也亲得挺爽吗,怎么现在让你上我你又不肯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程度不一样?你不是说我让你干什么你都答应?那我现在让你干我!”
信祁咬了咬牙:“唯独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我性冷淡,你别逼我了。”
封逸远听到他的回答,脸色迅速冷了下来,一颗燃着的心也冷了下来。虽然他事先做好了被拒的准备,可没想到对方竟用的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拒绝方式,连“性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