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这时忽然言道:“王爷想不想知道陛下之前召见微臣说了什么?”
熙亲王呀眼眸一眯:“什么?”
贾琏倾过身子,耳语道:“陛下说,朕平生最恨背叛。忠顺王忠义郡王谋害朕,朕把他们灭门了,英亲王背叛朕,他是朕的亲兄弟,朕不能昭告天下,将他灭门!”
贾琏言罢停住。
熙亲王瞪眼:“还有呢?”
贾琏一笑:“没了,先皇那日只说了这几句!微臣一字不漏都告诉了王爷!所以,那一日先皇与英亲王谁是谁非,微臣不知道,微臣看见的就如王爷看见的一样。那就是,英亲王谋杀了先皇!”
熙亲王傻愣愣的消化着贾琏的话,难道说是先皇自知不起,故而引诱英亲王谋杀了自己?熙亲王不敢相信,却十分怀疑。
乾元帝虽然在朝堂上表现得对英亲王十分容忍,但是,私下里,他不止一次当着熙亲王之面发牢骚,言称英亲王若非是他一母同胞,早给他打十八层地狱里了。尤其是当海疆传回英亲王有意在琉球立国,并有意向弗朗机人借兵,跟朝廷一争短长之时,乾元帝对英亲王的憎恨更胜从前,话里话外大有除之后快之意。
可是,乾元帝为什么要这般做呢?难道是为了替自己的儿孙扫除潜在的威胁?
熙亲王似乎摸着了事情的真像,心里却是无尽的悲哀,他没想到,一母同胞的兄弟竟然演变成这样。
英亲王一家子被绞杀之后,熙亲王做主,用了厚重的棺木收敛,就在荒郊野外点穴,一家人埋在一起,也没立碑,免得他们一家人死后还要被人辱骂。
这一日,张家界舅舅与贾琏不约而同去了铁槛寺,虽然张氏的棺椁早就运回金陵入土为安,但是,张氏的灵牌供奉在这里享受香火。
张家舅舅以首辅大臣之躯,跪在妹妹灵前三叩首:“妹妹,你安息吧!”
贾琏也给自己母亲上香磕头:“儿子前辈子糊里糊涂,不知道母亲含冤而死,愧为人子。如今仇人授首,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这一辈子儿子没好好孝顺您,儿子求您下辈子还做儿的母亲,儿子必定好好孝顺您,给你生一串串的儿孙,让您含饴弄孙,富贵延年。”
张家舅舅在寺庙外面等候贾琏:“朝廷有意重开市舶司。熙亲王的意思,既然效法太祖,重开市舫司就照搬太祖时期的班底,市舫司市舫使由宦官担任,所有官员也都有内官担任,在福建试点,直接向皇上负责。”
贾琏一笑:“我对这块没经验,也没兴趣,我之前到是属意林姑父去做这件事情,毕竟之前,林姑父在江南管理丝绸盐茶做得很好,而市舫司主要贸易也是这些货物。”
张家舅舅笑了笑:“这事儿未必不可。你是辅政大臣,又是你促成重开市舫司,你有说话的权利。”
贾琏顿时笑了:“这样啊,不瞒舅舅,我之前对重开市舫司还有些想法,首先,我觉得从前我朝太祖那种任凭外国商船在境内来往,任意停靠,随便上岸做生意的模式,不可行。我以为,要严格控制他们,他们的船只只能在通商岸口停靠,贸易也只能在我们指定的市场交易。其二。我们的通商岸口,可以让军队介入管理,毕竟战争刚刚结束。”
张家舅舅拧眉:“军队?”
贾琏点头:“谁都知道那些弗朗机人,倭人,还有吕宋人,甚至英吉利人对我朝丰盛的物产垂涎三尺。谁也不知道,这些强盗哪一日忍不住了,会忽然间从海上入侵我国?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把通商岸口与军事结合起来,修筑炮台,防御工事,驻扎军队,平日则在海上巡逻,严格盘查走私船只,如此也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一旦战争爆发,我们的港口立马变成军事要地,敌人来多少也不怕。再就是,盐铁茶的贸易权,必须牢牢掌握在朝廷手里。这样,朝廷的国库才能迅速充盈起来。贸易贸易,就要盈利,太祖那种到处送礼物的做法,实在是……”
张家舅舅颔首:“你这想法很有见地,海疆一年没有白去。皇上马上就会叫大起商议重开市舫司的事情,到时候,你可畅所欲言。”
三日后,二月初二龙抬头。新皇叫大起,商议重开市舫司之事。
新皇面前,朝臣们少了拘谨,很多朝臣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户部尚书却出列唱了反调:“启禀圣上,微臣以为重开市舫司可以容后再议,微臣近几日接到甘肃巡抚奏报,去年甘肃境内大面积减产。为了救命,把种子都吃了,如今不仅面临青黄不接要饿死人,还面临秋季无粮可收。“新皇大怒:“既然去年减产,为什么年前不奏报,不采取措施?如今春耕在即,他才着急吗?这就是把种子运了去,还赶得及时令?这个巡抚是干什么吃的?”
户部尚书言道:“去年秋天甘肃减产,巡抚倒是奏报了朝廷,只是当时朝廷要着重支持海疆战事,只是命令他们自己设法自救。没想到他的自救法子就是把种子吃了。”
新皇言道:“能不能从陕西四川借调粮种?”
户部言道:“陕西去年也遭遇干旱减产,四川倒是丰收,但是,去年因为户部与兵部联合向各省大批调粮,四川几乎把富人家的粮仓都搬空了,说好了,今年秋下用税粮偿还。据微臣所知,其他省份,如今自顾不暇,实在是……”
新皇只得看向四大辅政大臣:“四位爱卿?”
张家舅舅身为首辅大臣,因出列奏报:“据微臣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