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不能宣之于口。
凤姐一声叹:“好人天照应,这不是兰儿有了名额了!”
李纨点头:“我也是这话,我就等着看他们作到什么程度!”
李纨说着又靠近凤姐耳语:“你知道老爷过年的时给我与兰儿多少银子吗?”
凤姐亲手拨给二房一万银子过年,二房就那么几口人,左不过大家平分,贾政再多划拉一二千罢了。
“怎么也应该给你们母子一两千吧。”
凤姐这是照着人头算的,二房主子有七个,一个人头上算一千,余下贾政花销也够了。
李纨闻言一嗤:“一两千?我说了你别不信,他就给我与兰儿一起二百银子,他还说,他在外面花销大,我们在府里吃穿不花销。你说这是什么话?公中已经给我划拨了银子,难不成我们娘儿们自己不立灶头,却要去跟哪里蹭饭吃?”
李纨说着直咬牙:“你不知道赵姨娘说的还好笑些!”
凤姐凤眉一挑道:“她说什么,这银子是二房主子们的份例,跟她一个奴婢有什么相干?”
李纨摇头:“你还不知道把,如今公公的家私都交给赵姨娘管了,那荣禧堂几乎成了她的天地,她好几次都歇在正房里。俨然成了当家主母,所以,我们要份例,就跟挖了她的心肝一般,她看我们的眼睛都敢斜着了。”
凤姐闻言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反了她了,歇在荣禧堂正房?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知道了怎么不教训她?”
这话踩了凤姐的痛脚。
她这个正经主子还没入住呢,赵姨娘十个神马东西,就敢登堂入室?
李纨苦笑:“她每次都是仗着公公在场,公公给她仗腰子呢,她正受宠,我一个寡妇失业的,怎么敢教训她?”
凤姐忽然一笑:“你这个鬼东西,是不是想让我把二叔的事情传给老祖宗?”
李纨起身一福:“二婶子真是蕙质兰心,只要二婶子帮我们母子达成心愿,我叫兰儿把你当成娘一样孝顺你。”
凤姐一啐:“我要你谢什么,我就是看不惯,放着又能干又俊俏的嫡出孙子不心疼,道歉心疼那样一个猥琐的玩意儿,真是看不懂了,这人的口味实在怪异得很。”
李纨抿嘴暗乐,旋即收住,一脸正色。
凤姐眼尖的很,立马就瞧见了,勒逼着李纨:“你有什么好听的最好告诉我,否则,我可不当这个传话筒。”
李纨这才附耳跟凤姐说了:“说是马道婆不知道在哪里寻摸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小衣服,那衣服,我听小鹊儿形容一遍,嗨,我真是没法说的,那天,你把小鹊儿叫来让她说。”
凤姐越发起了兴趣,伸手挠挠李纨:“你这个坏东西,勾起人的兴趣又含住,我跟鹊儿说什么,我就要你说,快说!”
李纨吃不住痒痒,这才说了:“据说是那衣服只有几个破布,什么都遮不住。据说有一夜,不知道怎么的,夜半三更,屋里叫的杀猪似的,吓得奴婢们一个个不敢吭声,鹊儿还担心赵姨娘是不是要死了,结果第二天好端端又出来招摇了,她们才安了心。”
第94章094
凤姐闻听这话顿时红了脸,忍不住想要笑。
谁能想到,贾政这个整天板着脸骂人畜生的正经人,自己会有一天叫的像畜生。
作为一个当家主母,凤姐马上想到这事影响不大好,看来得给老太太带个话,暗示暗示二叔的事情了。
这可是堂堂侯府,家里还有好些云英未嫁的小姑子呢。
凤姐因皱眉:“他们如今还是这般?”
李纨顿时红了脸,一啐凤姐:“谁天天关心这事儿,我那次也是因为她插嘴坏我兰儿的事情,气不过,就想要从鹊儿那里问些消息,拿她的痛脚,看看她是如何蛊惑公公呢,结果……”
李纨是寡妇,若是被人知道她关心公公的房事,那可是会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凤姐忙着安抚李纨:“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二叔一直歇在赵姨娘屋里,形同夫妻,这不合规矩,二太太还活着呢,赵姨娘周姨娘得好好立规矩才是。宠妾灭妻,以妾为妻,都犯律条,二叔不要前程,府里这些小姑娘小子们都要奔前程呢,不能叫他们带累了,我得给老太太带个话!”
李纨一听这话,连忙附和:“正是这话,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也是被他们气懵了,到没想起这招,姨娘合该伺候主母,我们明儿就给老太太说去。”
凤姐心里暗笑,难得李纨主动挑回事儿,那就帮她一把,顺着她的意思把贾政的面皮再撕一张下来。
细究起来,贾政真是比他兄长贾赦还恶心。
自称是读书人,却一辈子没考过秀才,靠着祖荫才做了个小小的五品官,还不如贾琏这个纨绔。
贾琏著称贪花好色,人家一个改邪归正,不仅成了四品御前带刀护卫还做的有声有色。
贾政呢,一个五品官也给他做的烂七八糟,毫无建树,白瞎祖宗恩荫。
他还大言不惭,自诩有祖父遗风,却每日不管闲事,只管风花雪月看书着棋,今日合着一帮子蹩脚客作诗,明日置酒作赋,玩来玩去几十年,却没见一首传世之作。
他又标榜自己是严父,教子有方,为了自己的面子虚荣,勒逼生病的贾珠拖着病体参加科考,生生熬了九日,一病而亡。
小儿子宝玉本来聪明伶俐,他却非打即骂,畜牲孽障不离口,生生把人吓破胆。
如今倒把一个庶出的乌糟包儿子当成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