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若是与村中人关系好些,也不至于他家闺女受那般大的罪。除了张家人,这一路过来也有不少人家,竟是没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他张顺德既与人无淡交,背着的还是个一身染血的妇人,无人理睬也是自然了……
这般思虑着,耿老大不免想到自己还未出嫁的宝贝二女儿,只觉今后选婿更是要擦亮眼睛缩窄条件才行……
另一头,与耿秋月吵嘴后,袁少安憋着一肚子气去了刘家,找到刘望喜好一通撒气。正巧刘家大人都出门干活,孩子跑出去野了,只得刘望喜独自在家中,可不就遂了少安的意,一路闯进去如入无人之境,大有破门而入打家劫舍的架势。
“刘望喜!你个龟儿子!都怨你都怨你!我都被那耿胖妞气死了!”
反正左右无人,少安便如理智荡然无存一般,上来就是一脚,朝着刘望喜的腿部重重踹去。后者本是一脸安慰的迎出来,见她这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当即闪躲开去,避了这要命的一击。
“喂!有没搞错!我还以为你那么有良心来看我咧!不跟你闹啊,我这会儿心里正堵得慌呢!”
“你堵个鬼你堵!”少安踢空踉了个跄,站定了瞪过去,出一口大气,撩起摆下来的凌乱秀发,没好气道。
“我去找彭冬良了。我就搞不懂了,那家伙真有那么好?你说秋芳她咋就看上他没看上我呢?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刘望喜甚是懊恼,抱头蹲了下去,捶着自己脑门,十分的困惑不解。少安听了那话,翻个白眼开怼,
“屁!我还不懂?明明我比你更憋屈好不!你这还没咋样呢,不过是心上人有了心上人,心上人的心上人不是你。我呢?心上人有了未婚夫,心上人的未婚夫不是我!”
“也对,你比我惨点儿。彭春儿都要成亲了,我家秋芳还没定亲,我还有机会,你没有。”刘望喜也算是有了那么一丝丝安慰。
“不是吧你?!还真想着去抢耿秋芳?先不说人家有对象了,就算没有,你俩一点儿都不般配诶,这村里那么多姑娘你就不能眼光放宽些?”
对方急了,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瞪着面前这人,不服:“哪儿不般配了?你都能中意彭春儿,我为啥不能中意秋芳?我就心水她!”
身前人难得一见的气场,宛如一堵墙,少安仰起头,咽了咽口水,毫不怯退:“哪儿不般配?就你这熊样的身材,人家小姑娘那么娇小一个,你俩哪儿不般配你心里真没数吗?你中意耿秋芳你就中意去吧,我可不管。反正我看你也没机会,到时人家成亲了你可别来烦我……”
嫌弃地丢了一段话,少安不客气地步入刘家厅堂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派的熟门熟路。
她那么一说,刘望喜这才按下激动,默然思忖了一瞬,赞同地点点头:“好像是挺不般配的,秋芳的头顶才到我咯肢窝,太矮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划,看了看眼前之人,又道,
“这么说来你跟彭春儿也不般配,她也矮……你和耿秋月般配。”
“噗——”
才到喉间的水一下子喷出大半来,剩下一小半可怜兮兮地呛在了嗓子眼。袁少安又憋又呛,咳红了脸,眼刀有如利箭出弓,扎向那口舌毒辣的可恶之人。
“我跟你说,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人!初吻献给她就够赔的了,我可不想连命都搭在她身上!我袁少安就算一辈子嫁不了男人娶不上女人,也不要跟那婆娘扯上关系!”
“啥?初吻!你——”
同一时刻,耿家院子中,正在捡柴火的耿秋月鼻间一痒,接连两个大大的喷嚏:“啊——嚏——啊——嚏——”
一声想两声骂。
秋月皱皱鼻子,手上的柴火归拢好一把扔进铲箕,提起来往厨房走,没好气的念:“哪个死家伙在背后骂我!”
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耿大娘听见女儿的念叨,顿觉好笑,卸下一日的沉重心情,逗起了自家闺女,
“哪有人敢骂你哟凶巴巴一个!我看呐,准是哪家的年轻小伙子因为咱家月儿在犯相思呢!”
秋月扭扭身子跺跺脚,不乐意的娇嗔:“娘!”
自家闺女瘦下来着实好看了许多许多,耿大娘抽空瞄了秋月好几眼,又想到自家那不幸的大闺女与那不争气的大女婿,心下一叹,忽地正色起来,
“月儿,你姐的事你都看到了,别的话娘不多说,今后你选婆家,爹娘不可能不过问的,只是希望你自个儿多长点心眼,不要光看外表光看人品,这男人,x_i,ng子也是一大问题。就你姐夫那样的x_i,ng子,唉……”
“大姐那事,娘要放宽心,姐夫的x_i,ng子还是可以□□的嘛!至于月儿嘛,眼界高着呢,这村里都没人能入得了我的法眼,娘和爹不用担心!”
见女儿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耿大娘突然又有了别的担忧,这闺女别眼界太高到时熬成老姑娘了吧!那哪成!
“你可别!咱们那么大个村里还是有不少好后生的,就说那袁家的小哥,生得俊俏家世也好,人也大方热心,今儿不还帮了咱们大忙,多好一个俊后生!”
“娘!”秋月急了,先是面上迸出诧异,随后脑中蹦出些有的没的画面,再一回忆晨间那一幕,立时羞恼尽显,重重一跺脚,欲言又止,最终耐不过,追问:“您别不是想招他做女婿吧?!”
女儿心思谁人知。耿大娘本就是随口一说,拿袁少安打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