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你是帝君,也只能是帝君。”
闻言,郁林远闭上眼,再而睁眼时,眼中一片决然。只见郁林远弯腰将荣池子从地上拉起,随即一个侧身,将其扛在了肩上。
“池子,从此以后,你我两清。”
两日后,郁林远下令将木七关押地牢,于三日后处以车裂。
彼时,郁林远抱着酒壶,跌落在床边,眼前是散落一地的空酒壶。
“公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若在下做到了,那公子就答应在下一件事。”
“想好了,便来高安学府找我。在下木七。”
郁林远还记得与荣池子在高安的第一次见面,他记得池子脸上洋溢着的高傲与自信,他记得他眼中的神采,他记得那一抹笑,清淡却是勾人。
他也记得他问荣池子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时候,他眼里犹豫着模模糊糊的模样,嘴上一句“我想应是有的”,轻轻软软的,很是s_ao动他的心弦。
在那墓碑之前,他神色释然的一句“从今往后,我必不会再疏远于你”,那时候心中无比的激动与欣喜,他至今都还记得。
他还记得这个看似清清冷冷的人,满脸羞意,用手遮住半脸想看又羞得不敢看的模样,很是撩人。
仿佛,他的怀中还能感受那一具清瘦的身子在微微颤着,还能感受到那温温的温度。
可是,这些再也不会有了。
怀里的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君上,别喝了,北黎军打回来了。”
“备马。”
“什么?”
“备马!”
“君上你要御驾亲征吗?这可……”
“备马去地牢!”
“君上!木大人乃是细作,您去哪里做什么?”
“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君上息怒!小的这就去准备!”
高安东阳州地牢内——
“见过君上!”
“开门。”
映入荣池子眼帘的是一个神情低落,衣衫不整,满眼悲凉的郁林远。
郁林远挥了挥手,随即身后一应人等便都退下了。
地牢之内,只剩下两个孤影。
荣池子看着来者,缓缓站起身,轻叹一口气,伸手缓缓替郁林远整理着衣衫,从里衣的衣领,到中衣衣领,再到外袍的衣袖,看见他腰封有些松了,便又伸手轻轻卸下腰封。
“好歹也是帝君,怎的就这样跑出来了?”他轻声软语地问着。
“想见你,就没注意这些。”郁林远看着他的动作,语气很是温柔。
闻言,荣池子的手一顿,随即又继续动着,手拿着腰封两侧,怀抱上去,正拉着腰封的系带回直腰背,却被郁林远整个圈在怀里。
“对不起。”
他听见他这般致歉。
荣池子伸手将他轻轻推开,继续将腰封重新系好,抬头问道,“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说吧,我都会应你的。”
只见荣池子勾起一抹笑来,缓缓说道,“请你将我的尸首扔进无归河罢。”
一瞬间,郁林远感到脑袋一片空白。
无归无归,纵以往之,再无归途。
半晌,郁林远终于点点头,应了他。
“多谢君上。”
听到这样的称呼,郁林远一顿,颤着声音问道,“为何不叫我阿远?”
“君上,从今日起,我便是高安的人了。”
阿远,既然生无法做高安的臣,那我便死后,永生永世做你的臣,万世不变。
高安嘉玄二年夏,木七被查九昭国细作荣池子,据高安律法,处以车裂。
郁林远看着手里的木盒子,望着身前的无归河,猛地一用力,将木盒子抛入了无归河中。
“哐——”
他看着木盒子入水,这颗心亦是随之下沉。
烈阳之下,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书信。
书信上写着:
阿远,我终有一死,只求高安从此再无木七,再无荣池子。也愿高安从此长盛久安,愿你嘉玄帝永世万存。
只见郁林远伸手将书信徐徐撕裂,随着风,松开了手。
池子,下一世,我一定将你认出来,带你远离这朝堂,远离尘嚣,四处逍遥,好不好?
☆、第五十五章 内攻外破
安明臣看着姬安君站在崖边,一头银发散于身后,随风轻轻飘着,望着崖底的眼神越发凄凉,他心里有些心疼。
可到底人死不能复生,主上怎么就不明白?
自从十年前接手罗武门以来,他便一点点看着姬安君成长,看着他一点一点收纳人手,一步一步地布局筹划,直至今日。
“主上,夜深了。”安明臣轻声唤着。
姬安君望着深崖,轻声问道,“他到底在哪里?”
“主上,我们已经连续搜山多日,不曾见过萧公子。”安明臣回道。
闻言,姬安君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封山拢共这么大,怎么会找不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再去找。”
“可是主上,如果属下是说如果,如果萧公子当真不在了,请主上放下吧。”安明臣皱着眉,恳切道。
听到此话,姬安君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开,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他回来的是一具尸体,那我便守着这尸体,过一辈子。”
这辈子,他都不会放下的,也放不下。
离开山崖,姬安君沉心回了军营,看着眼前的沙盘,眼中渐渐布上狠决之色。高安国、九昭国、大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