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手电正对着湖水,尽管手电的照明范围有限,黎簇还是能看见水底深处那些一团团的漂浮状不明黑影。在气氛的感染与吴邪话中的引导下,它们很难不让人想到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不,是很不干净。
“当你面前有一条路的时候,要学会先看见路,再看见路上的麻烦,否则你哪来的信心往下走?”吴邪拍拍黎簇的肩膀,“托你的福,我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走不下去了。”
黎簇“呵呵”笑了两声,心想傻逼才信你的鬼话。
“你看起来不太相信我,”吴邪的语气很愉悦,“不过我的确是认真的。本来我想当打头阵的冲锋兵,现在我发现自己的确老了,所以决定把这个光荣的岗位交给你。”
没等黎簇再多说一句,吴邪一抬脚把他踢进了湖里。
令人窒息的低温顷刻间侵入了黎簇的毛孔。失重的不安感,以及对黑影的惧怕,使黎簇在与湖水接触的一瞬间就陷入了恐慌,那声还没出口的咒骂连同冰凉的湖水一起被他吞进了胃里,又因为强烈的刺激带起一片酸水。在黎簇的一生中,有无数次想把吴邪摁在沙坑里打成狗,但都没有成功,这次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其中之一。
黎簇努力恢复冷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肺部不多的氧气,放松肢体,等待身体自然上浮,长白山冰湖里的经验告诉他,挣扎只是一条针对愚蠢人类开设的受罪途径——然而他忘记了,长白山还告诉了他,凡是吴邪让他跳的湖,其中必定有些“神奇”的东西。比如,就在即将到达水面的那一刻,他的脚踝突然一紧,随后背上沉了沉,但这些异状转瞬就消失不见,快到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f,去他妈的错觉,这时候认为是错觉的一定都是呆逼!黎簇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那种恶心的黑毛蛇。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真是因为蛇类的费洛蒙开始起效,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越来越迟钝,最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梦境一样的恍惚里:水纹、波光、轻柔的呓语,深海的人鱼展开雪白的双臂,花瓣一样饱满鲜艳的嘴唇径自贴向他的……
在这种男人都不能拒绝的关键时刻,处男十几年的黎簇居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推开。
倒不是他太正直,只是那种黑毛蛇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记忆,面临这个来历不明的香吻,黎簇脑中陡然划过一张蛇脸,蓦地恢复清醒。而后他没睁眼——事实证明这个选择再正确不过了——只是让自己暂时忽视一切异样,直到脸部浮出水面,鼻腔内涌入新鲜空气。与此同时,黎簇听到一声近在咫尺的枪声,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紧接着,吴邪骂了一声,一把将他拖上了岸。
黎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到了某种极其刺耳的尖叫声,但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大团黑影迅速消失在了水面下。
“爽吗?”吴邪问道,“我体弱多病,特意把下去约炮的机会让给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约你麻痹,”黎簇气得差点没喘上气,毫无顾忌地大骂道,“鬼知道下面那些东西是男是女,要约你自己约,我他妈又不是重口味的怪老头。”
“可惜我也不是。我还是欣赏那些二十几岁的大学毕业生,年轻又懂保养,有脸蛋有身材,最重要的是,人傻,”吴邪摸摸下巴,“不过那些不适合你。对你这种喜欢跟在妈妈后面要糖吃的小孩来说,多下几次海没什么坏处。”
“下海”是个好词啊,要多纯洁又多纯洁。黎簇翻了个白眼,呵呵一笑,干脆保持沉默。
“我们必须下水,但很明显,水下不太安全,”黎簇下过水,身上的石头粉被冲散了,吴邪用喷粉器给他补了个“妆”,“对这种情况,黎簇,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黎簇向水里看了看。漂浮的黑影仍然存在,在极深的水底,只有手电照到的地方才能看见,被波光掩映得时隐时现。而在黑影最密集的地方,隐隐露出了一点不一样的轮廓,看形状,大概就是吴邪要进的“鬼门”。
“假如只有‘水下’是不安全的,我会选择把水抽干,”黎簇答道,“但如果是水里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不安全——”
“就把不安全的因素都干掉。”吴邪接过话,“你小时候玩过鞭炮吗?往鱼塘里丢的那种。”
“那些东西可不是一炸就翻肚皮的鱼。”黎簇摸摸下巴,“我觉得那不靠谱,而且……不环保。”
吴邪脱得只剩下一条黑背心和平角泳裤,j-i,ng瘦的身材美则美矣,可惜伤口太多,尤其是手臂上的十七刀,条条刀疤张牙舞爪、痞气逼人。黎簇欣赏了一会儿,心道吴邪也是个s_ao包的,居然在登山裤里头穿了条紧身泳裤,可谓随时准备下海。
“我以前也觉得胖子做事不环保不文明,有一种作为同伙的羞愧。后来我翻了翻论语,发现只有君子才在战场上讲究文明和体面,而很明显,我不是君子,”吴邪扭了扭手腕,“我只是个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小人而已。”
“事实上我们没有炸药。”
“总有人会有的,”吴邪淡淡地说道,“行了沙比堆,出来吧。这个孩子是我选中的,没问题。”
傻逼?黎簇一愣,紧接着在场人数突然就变成了“三”。一个蓝袍藏人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了黎簇的身后,嘀咕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藏语。
第39章 狗血无极限
红红的高粱酒呀,红红的高粱酒,嘿。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