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何苦呢?」小雀子故意清清喉咙,让声音高上几分:「王爷您再这么跪下去,身子可怎么吃得消哟!现在都秋冬了,晚上露水又重,您要真跪一夜,着了凉,病了身子,皇上是会心疼的。」
「只要皇上下旨,臣弟就算跪足三天三夜也心甘情愿。」
「王爷,何苦如此执着呢?」
「皇上,您救救青儿吧,千错万错,都是臣弟的错。」
「是臣弟负他在先,不愿信任他,责怪他争宠,这一次次伤他的心。就连他闯入喜堂以死相逼,臣弟都只当他是在胡闹,却不明白他在心里有多痛,一直到他负伤回来,臣弟还在求他救伽罗,没想过因为这一句话,让他彻彻底底伤透了心。
「若知道是这个结果,臣弟怎么会去娶妃!皇兄,你知道青儿对臣弟要多重要的!可臣弟却连求他原谅的机会都没有,难道现在就连就他的机会都要被皇兄扼杀么?」
「何况!青儿是用自己五百年的修为交换回了伽罗一命,就算看在这份上也救救他吧!」
轩辕澈说道此处,早已哽咽,向来坚强的脸庞露出脆弱的表情,泪一滴滴砸落地面,是悔是痛,是一层层扒开自己伤口的自责,「一直以来是我不懂得珍惜,我明明那么爱他,我明明最舍不得他难过,可是一刀一刀伤他的人是我啊!」
「皇兄,爱一个人的心,您是明白的!臣弟现在除了青儿,别无他愿,求皇上成全!」
「哐当。」一声碎响从屋内传出。
小雀子惊得跳起身冲到御书房门口跪下:「皇上恕罪。」
一身血汗未清的轩辕靳开门站在门栏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轩辕澈。
他伫立在月光下,没有表情的面容中是无尽沧桑:「你知道那狐狸皮是谁的吗?」
不等轩辕澈回答,轩辕靳便自己说了下去,「那狐狸皮就是在你大婚之日现身救走青蛇的妖王。他的名字叫云小惑!」
轩辕靳说到这,忽然厉声吼道:「可是他竟然是妖,他骗了朕这么年多!让朕找了这么多年!」
「惊悚尖锐的笑声颤动黑夜,穿过高耸的门墙一道道回声,缓慢亢长地拖拉成哀泣,仿佛稍一摇动便将支离破碎。
「所以朕亲自下旨!杀妖剥皮!」轩辕靳抽搐的笑容变得僵硬而扭曲,张开的双臂明明是君临天下的风范,却带着孤寂无依的单薄。
「皇兄!」轩辕澈超前跪爬了几步。在阶梯前停下,看着近在身前的轩辕靳,哑然无语。
「可朕杀了他又有何用?」轩辕靳踉跄着靠在门边,手扶着赶上来接住他的小雀子,手狠狠抓着雕花门柱,牢牢盯着地上的轩辕澈,「朕在他心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皇上,别说了,先回宫歇歇吧。」小雀子担心得轻拍着轩辕靳的背,不停劝着。
「皇兄……」轩辕澈双手俯地,额头狠狠朝青石板上磕去,「求皇兄成全!」
一下两下三下……‘咚咚咚‘的声音坚韧而凄凉,仿佛直界凿进轩辕靳心里。
「好好好,朕就成全了你,朕倒是要看看你们一人一妖怎么个白头偕老,朕要瞧瞧这妖他到底又没有心!」
「谢皇上!」轩辕澈最后一磕,再抬起脸时,顺着额头滑下的血痕迷了双眼,教他看不清眼前的人。
轩辕澈当夜拿了圣旨,稍稍准备后,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匆匆上路。
由京城至通天山,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足足赶了十多天的路。
一行随侍被留在山脚下,轩辕澈独自手捧圣旨爬过一千九百九十九道山梯,两个十三、四岁的童子一身青衣立于云梯两侧,见着他先是按理数跪拜,随后不着一语地在前方引路。
过了云梯上了蓬船,顺着水墨样的山镜前行,山于山间露出的苍穹蓝的不带一点云墨痕迹,轩辕澈坐在蓬内,探着头看着周遭万物,呼吸着天地灵气,刚觉通体舒畅,却听左侧划桨的小童轻声提醒道:「王爷坐稳了。」
十三、四岁的年纪,有着二十成年男子的声音,轩辕澈方一惊,忽觉身下船变猛然超前方飞去,竟是腾空于湖面驶行。穿过团团云雾,再现眼前的是一片绿色的小岛,上了岛机智巨大的仙鹤正垂首拍着翅膀等在岸上。
小童道:「王爷请。」
另一小童扶着轩辕澈飞上仙鹤后背,从衣袖里取出一支短笛,清幽的笛声徐徐几声,只见仙鹤随之舞动翅膀,随即冲天而飞,朝岛深处径去,到了通天山第九十九层山头,仙鹤终于降落。
「王爷,到天尊殿了。」小童带着轩辕澈跳下去,作辑,转身,驾着仙鹤离开。
轩辕澈站定,眼前是一道高耸入天的山门,入门,古木参天、丹墙翠瓦,无不彰显其凝重厚实的岁月痕迹,这是几经风雨沧桑后的斑驳与庄严,严谨中拾过尘世的碎片。却不沾一丝世俗的腐朽。
站在山门内的轩辕澈闭起双眼啊感受微风拂面,脑海里飘过青吟吟笑声,如泉水清澈,他豁然张开双目,除去一路的焦躁与不安,暮然净心。
心已平,在天地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青儿笑容,终于醒悟自己错过了什么,也终于看到,自己这一生繁华,却从来未好好明白珍惜二字。现在待要去珍惜,还来得及么?
「王爷,这边请。」不知从哪走出又一个小童来到他面前引路,「掌门正在三清殿等您。」
「好。」轩辕澈握紧手里的圣旨,紧紧跟随其后。
天玄道长端坐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