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涟看到自己的样子,他难得有些窘迫,尬笑两声:“男人本色嘛,哈哈。”
肖涟也装作了然,附和道:“刘管家眼光不错,那小娘子就是水灵。”
两人正要继续走,这时,肖涟却听见一声痛苦的□□从厨房传来:“水,我想喝水。”
那声音莫名熟悉,肖涟心里不知怎的,蓦地一沉,不由得驻足细听。
第35章
那声音却没有继续传出。
而后,反而是一声尖锐的妇女骂声:“你这老奴,吃里扒外欺瞒主子的货。我呸,还喝水,老老实实等着被发卖吧。”
“娘,就给她一口水吧。要是把人折腾死了,侯爷怪罪下来就不好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传出。
“她做了那等事,侯爷不剥了她都不错了,还怪罪。再说了,我可没折腾她,她就是命贱活不下来,那也是她体质弱,可怨不得我。”妇女的语气很是刻薄。
“娘——”
“好好好,要喂你去喂,我可不去。”
“好。”
屋里没有别的声音再传出。
相反,刘管事不停在肖涟眼前挥挥手,已经叫了肖涟好一会儿:“连公子,连公子?怎么好端端发起呆来?”
肖涟回过神,猛地抓住刘管事的手:“她是谁?那个柴房里的女人是谁?”
“哪个?莫非连公子也看上彩灵了?”刘管事没生气,反倒嘿嘿一笑:“看上她倒好说,府中下人大都经了我的手买回来。只要连公子能把一船螃蟹都卖给侯府,那就是我的贵客。我要安排彩灵来伺候连公子,她哪敢不从。”
这话内话外不把下人当人看,肖涟心下鄙夷,脸上却没表现出来,道:“我是说那个喊着要喝水的。”
刘管事恍然大悟,“她不过是一个胆大包天偷侯爷东西的老奴罢了。侯爷大怒,吩咐把她关在柴房,还没说怎么处置。”
“老奴?是侯府的老人?”
“听侯爷说她从前伺候夫人。连公子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肖涟放下心来。那人若一直伺候夫人,应不是母亲。母亲可是伺候江辰的。
刘管事笑:“那没什么事咱们就先进屋商量商量?”
“请。”
二人离开柴房处,继续朝刘管事的屋子走去。
一路上,又有不少下人向刘管事行礼。
肖涟若有所思地问:“刘管事管着这么多下人?”
“哪里,我不过是负责府内买卖下人、采购物资一事罢了,他们总有求到我头上的时候。”刘管事口中这么说,却笑得一脸得意。
“刘老哥负责府内下人买卖?”肖涟听罢,立刻停下脚步。若能与之交好,岂不可以直接从他这里买下母亲?
“不错。”
“敢问刘老哥,可否通融让小弟买下侯府一位女子?”
哪知刘管事面露难色:“连老弟,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侯府有定例。府内人即使发卖出去,也要卖到外地去。连老弟是有钱人,应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若不把知根知底的下人发卖得远远的,保不准就有碎嘴子的中伤主家。”
“真不成?”时间催得紧,肖涟有些急。
“大丈夫何患无妻?连老弟对一个低贱的婢女何必如此上心?连老弟要真的急,老哥今日就为你安排,叫彩灵好好陪你。”刘管事用胳膊轻杵肖涟一下,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来。
“刘老哥莫再拿小弟取笑。”肖涟脸色涨红,快步朝前走一步。这刘管事不接招,看来还得再磨磨。
当务之急是先定下与侯府的买卖,叫刘管事尝点甜头。在他嘴上抹点蜜,估计就好说话了。
二人进屋后,好好商谈了一番交货时间和价格上的事。刘管事被侯府宴席催着,急需大量膏满黄肥的大螃蟹,肖涟又刻意与之结交,都让这桩螃蟹买卖进行得很是顺利。
只是肖涟有心拖长交货时间,多点出入侯府的机会,就有意夸大了困难。二人最终商定,肖涟每天运送一马车螃蟹来侯府,侯府照单全收。
商谈好正事,肖涟拿到今日的货款,便再度与刘管事提起买侯府下人一事。
刘管事仍推三阻四:“连老弟,我也是做下人的,人微言轻,实在没法破坏侯府条例。此事要想成行,须得有主子发话。”
肖涟问他该当如何。
刘管事却句句提侯爷喜爱螃蟹,只说须在螃蟹上下功夫。话里话外还想探知肖涟底细,摸清楚他把螃蟹养得又多又好的秘诀。
连霄说,螃蟹都是他家塘里养殖的。刘管事心知此事利大,便想探听一二。谁知这人嘴严,每每以家传秘诀不可外传为由婉拒。
逼得刘管事夸下海口:“侯爷最爱吃螃蟹。你若将此法献上,我可为你引荐一二。兴许你可当面向侯爷讨要那女人。”
肖涟不过是为取信刘管事信口胡诌,哪有什么秘传养蟹之法?若真能以养蟹之法换回母亲,他纵千难万难也会寻来。
闻听此言,他只好托辞兹事体大,须传书家翁商谈一二,作为缓兵之计。
肖涟急着回去向白骄询问是否有养蟹之法,便也不多停留,辞别刘管家后,拎着带来的两个空桶就上了门口等着他的马车。
谎言是一戳就破的。
为免露馅,肖涟回程时稍稍留意后方,果见马车后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骑驴尾随。他就让车夫赶车快些,再绕些远路,没多久,就甩开了那跟踪的人。